福伯手中那张轻飘飘的、泛黄的纸张,仿佛一道淬毒的惊雷,悍然劈落在老宅压抑的门厅前,瞬间冻结了空气。那空白父亲姓名的医学证明,像一张咧开的嘲笑巨口,要将林晚和孩子们彻底吞噬。
“真正身世”四个字,如同魔咒,在空旷的门厅里反复回荡,撞击着每个人的耳膜。
林晚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跳动。她感觉到星辰握着自己的手猛地收紧,晓风和晴雨虽然不完全明白,但也从周围骤然降至冰点的气氛和福伯那恶意的眼神中,感到了巨大的恐惧,下意识地往陆寒琛和林晚身后缩去。
这是最恶毒、最直接的攻击!它不仅要否定陆寒琛的继承权,更要彻底抹杀林晚的存在价值,将她钉在“不贞”与“欺骗”的耻辱柱上,将孩子们打入“野种”的深渊!这一击,足以在社会舆论和家族规则层面,将他们彻底摧毁!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陆寒琛身上。
面对这足以颠覆一切的指控,陆寒琛脸上的冰寒却没有增加半分,反而……勾起了一抹极淡、极冷的笑意。那笑意里没有惊慌,没有意外,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嘲弄和早已料定的森然。
他没有去看林晚瞬间苍白的脸,也没有急于反驳,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如同最精准的扫描仪,将福伯脸上每一丝得意的褶皱、眼中那抹恶毒的算计,都清晰地刻印下来。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
然后,陆寒琛动了。他并没有去抢那张纸,甚至没有多看它一眼,只是微微侧过头,对着身旁一名心腹保镖,极轻地点了下头。
那保镖会意,立刻从随身携带的加密公文包中,取出一个轻薄但显然科技含量极高的平板电脑,迅速解锁操作。
福伯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陆寒琛过于平静的反应,让他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他仗着背后的依仗,以及手中这张“王牌”,依旧强撑着气势:“少爷,证据确凿,您还想……”
“证据?”陆寒琛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清晰地打断了他,“福伯,你在陆家待了大半辈子,难道没学会一个道理——真正的猎手,永远不会被猎物抛出的诱饵所迷惑。”
他向前踏出一步,仅仅一步,那磅礴的压迫感便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压向福伯:“你,和你背后的人,就只有这点手段吗?拿一张不知从哪里伪造、连基本要素都不全的废纸,就想撼动我陆寒琛的决定?就想污蔑我的女人和孩子?”
“伪造?”福伯强自镇定,提高了音量,“这上面可是有医院公章和当时经手医生的签字的!岂容你抵赖!”
“呵。”陆寒琛轻笑一声,那笑声里的寒意让周围温度都骤降了几分。他不再看福伯,而是将目光投向那名手持平板的心腹。
心腹立刻上前,将平板屏幕亮出,正对着福伯,以及……可能隐藏在暗处的其他视线。
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三份电子文件。
“这是晓风、星辰、晴雨,在出生时,于纽约长老会医院留下的、具有法律效力的完整出生证明电子档案存档。”陆寒琛的声音冰冷而平稳,如同在宣读一份再寻常不过的报告,“父亲栏:陆寒琛。母亲栏:林晚。需要我调出原始档案编码,以及当时与医院往来确认的法律文件公证书给你看吗?”
平板上,那清晰无比的父亲姓名,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福伯脸上。
“另外,”陆寒琛不给福伯任何喘息的机会,语气如同最锋利的手术刀,层层剥开对方的伪装,“这是过去四十八小时内,你名下数个秘密账户,接收来自海外匿名渠道的大额资金流水。以及,你与二房陆承业,在过去三个月内,超过十七次加密通讯的基站定位重合记录,还有……三次关键谈话的音频片段。需要我在这里,播放给所有人听听吗?”
平板上迅速切换着银行流水截图、通讯记录分析图,以及最后定格在一个音频文件的界面上,那上面的备注名称,赫然是“福伯与陆承业 - 密谋”。
福伯的脸色,在这一瞬间,从得意的涨红变成了死灰般的惨白!他握着紫檀手杖的手剧烈颤抖起来,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立不稳。他做梦也没想到,陆寒琛不仅早有准备,反手就拿出了无可辩驳的亲子证明,更是将他所有的底牌和勾结对象,查得一清二楚,甚至连证据都牢牢握在了手里!
他……他早就知道了!他一直在等着自己跳出来!
“你……你……”福伯嘴唇哆嗦着,指着陆寒琛,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那副一直以来伪装得极好的忠诚老仆面具,彻底碎裂,只剩下被戳穿阴谋后的惊惶与绝望。
“我给过你机会。”陆寒琛的眼神,终于彻底化为万年不化的玄冰,带着宣判般的冷酷,“可惜,你选择了背叛,选择了站在我的对立面,选择了……用最肮脏的手段,触碰我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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