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短,三长,三短。
求救信号的闪光,如同黑暗中规律搏动的心脏,在狭窄的金属缝隙内投下断断续续的幽蓝光影。林晚紧握着那枚自发激活的古老接口模块,掌心能感受到它内部精密的震颤,那并非故障的抖动,而是某种主动的、持续的呼唤。
缝隙外,令人牙酸的爬行声和暗红“光点”的聚集并未散去,反而因为模块发出的光芒和信号,变得更加躁动不安。嘶嘶的金属摩擦声愈发尖锐,仿佛某种群体性的警告或争论。
“这东西……把那些玩意儿都引过来了!”雷烈压低声音,枪口在缝隙入口和发光的模块之间游移,额角渗出冷汗,“它在呼叫什么?援军还是开饭铃?”
星辰紧紧抓着林晚的衣襟,大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模块,又侧耳倾听外面的声响,小脸上的恐惧逐渐被一种专注的困惑取代。
“妈妈,”他声音很轻,几乎淹没在外的嘶嘶声中,“外面那些‘说话’的声音……变了。刚才很乱,很凶,现在……好像有点……‘疑惑’?还有……在‘听’这个光。”
在“听”求救信号?这些守卫般的生物(或机械)能理解人类的通用求救代码?还是它们识别的是信号本身的能量特征?
突然,模块的闪烁频率发生了极其细微的变化!在重复了几次标准求救信号后,它插入了一段截然不同的、更快速复杂的闪光序列!
与此同时,外面聚集的暗红光点群,骚动明显加剧!一部分光点开始后退,另一部分则向前逼近,光影晃动间,林晚隐约看到一些模糊的、多足节肢的轮廓在幽暗的光线下反光。
“不好!它们要进来了!”雷烈低吼,手指扣上扳机。
“等等!”林晚按住他的手臂,死死盯着模块,“看!它又在变!”
只见模块发出的蓝光,亮度陡然增强,并且开始有规律地扫过缝隙入口处的金属壁!蓝光所过之处,那些金属表面残留的、几乎不可见的古老刻痕和符号,竟被依次“点亮”,泛起短暂的金色微光!
这些被点亮的符号,与林晚之前在“摇篮”各处、特别是“零号先驱者”相关区域见过的纹路风格一脉相承,但更加古老简朴。
更令人惊讶的是,当蓝光扫过,外面那些逼近的暗红光点和嘶嘶声,如同被无形的屏障阻挡,立刻停止了前进!它们聚集在“光墙”之外,暗红的光芒急促闪烁,仿佛在激烈地“观察”和“判断”。
“它们在识别这些符号!”林晚瞬间明白过来,“这个模块……不只是在发求救信号,它是在进行身份验证!用‘摇篮’的古早权限符号!”
果然,当蓝光将入口处一片区域的所有符号都“激活”了一遍后,模块停止了扫描。蓝光稳定下来,持续照亮着那些刚刚亮起过的符号区域。
外面的暗红光点群,沉默(如果那种嘶嘶声的减弱可以称之为沉默)了片刻。接着,如同退潮般,那密密麻麻的暗红光芒开始迅速消散,爬行声也飞快远去,几秒钟后,外面重新恢复了一片死寂,只有远处永恒的气流呜咽声。
危机,暂时解除了?因为古旧的身份验证?
林晚和雷烈都松了口气,但心中的疑团更重。
星辰却突然指着模块侧面一个刚刚显露出来的、极其微小的显示屏(之前被灰尘覆盖),小声说:“妈妈,有字。”
林晚凑近。那微型屏幕上,正显示着一行缓缓滚动的、由点与线构成的简单文字,并非人类语言,但其结构……
“是‘摇篮’的早期基础信息编码!”秦屿川的声音突然毫无征兆地、带着强烈的电流杂音,从模块内置的一个微型扬声器里爆发出来!
“秦屿川?!”林晚又惊又喜,“你在哪里?苏姐呢?你们怎么样?”
“滋滋……林晚?谢天谢地!这老古董的共鸣链路居然真能接通!”秦屿川的声音断断续续,但能听出激动和疲惫,“我和苏姐在一起!我们落在一个像是……大型能源管道枢纽的地方。白面具也在,他受了点损伤,但在自我修复。我们没找到你和星辰,还有雷烈、陆先生……”
他快速说明情况:他们三人也被抛入这个夹层空间,但位置不同。苏瑾凭借经验和白面具的扫描,找到了一处尚有残存能量的节点,秦屿川正试图利用那里的接口逆向追踪信号,试图寻找其他人。这个古老的、具备基础无线共鸣通信功能的模块被激活并发出标准求救信号,恰好被他捕捉并尝试建立连接,没想到真的接通了林晚这边!
“你们那边什么情况?陆先生有消息吗?”
“没有。”林晚心一沉,快速将他们遇到神秘守卫和魔块触发验证的过程说了一遍。
“‘母亲’回来了?古老权限验证?”秦屿川的声音充满震惊,“这夹层空间……很可能不是垃圾场,而是‘摇篮’更早的、甚至可能是初代试验场或封闭式生态维护区!那些‘守卫’,也许是早期的、基于生物与机械混合技术的自动化维护单元!它们将你识别为‘母亲’(S-01母体样本),但同时又因为年代久远、协议冲突或受损,将我们判定为‘入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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