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林薇薇的崩溃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混着债主的吼声,像根浸了冰的麻绳,勒得林薇薇胸口发闷,连呼吸都带着疼。三个穿黑夹克的男人把她堵在 ICU 门口,为首的寸头男从兜里掏出张皱巴巴的借条,“啪” 地拍在墙上:“看清楚!江哲用你们林家建材厂的名义借的 5 万高利贷,签字画押都在这儿!现在他人跑了,这债不得你还?”
林薇薇的后背抵着冰凉的墙,瓷砖缝里的白灰被她指甲抠得簌簌掉 —— 指甲缝里还沾着昨天啃馒头时的面粉,混着墙灰结成硬块,刺得指尖生疼,可她顾不上。她盯着借条上 “林氏建材厂担保” 的字样,嘴唇哆嗦着:“他是骗子…… 这担保我们没同意……”
“没同意?” 寸头男冷笑一声,掏出手机点开短视频,屏幕里正是张岚昨天在沈氏大厅下跪的画面,评论区满是 “林家落魄” 的嘲讽,“你妈昨天在沈氏门口哭着求人的视频,京都人谁没刷到?你们林家以前买包跟扫货似的,现在拿 5 万出来还装穷?”
旁边路过的护士想上前劝,刚迈出一步就被寸头男的跟班瞪回去,只能站在护士站门口叹气,手里的输液瓶晃得叮当响。ICU 里传来仪器的 “滴滴” 声,那是林国栋还活着的唯一证明,此刻却像催命符似的,敲得林薇薇心头发慌。
“别在这儿装可怜!” 寸头男踹了踹旁边的铁皮垃圾桶,“哐当” 一声巨响吓得林薇薇一哆嗦,眼泪没忍住掉下来,砸在满是灰尘的地砖上,晕开一小片黑印,“明天这个点,我还来这儿找你要钱!要是见不到钱,别怪我们把林老爷子的呼吸机拔了 —— 反正你们也付不起医药费!”
三个男人骂骂咧咧地走了,留下林薇薇瘫在地上,后背贴着墙慢慢滑下去。她摸了摸口袋,指尖触到个硬邦邦的东西 —— 是江哲以前送她的手链,塑料珠子掉了两颗,剩下的几颗也磨得没了光泽,可她以前还当宝贝似的戴着,听江哲说 “这是我攒三个月工资买的银手链”。
“江哲肯定不是故意的……” 她攥着手链,手指抖得厉害,另一只手摸出张皱巴巴的纸条 —— 上面是江哲以前随手写的出租屋地址,字迹潦草,却被她叠得整整齐齐,“他就是怕我担心,暂时躲起来了…… 找到他,就能说清楚了……”
她还在给自己找借口,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扶着墙慢慢站起来。膝盖刚一用力,就传来钻心的疼 —— 刚才被债主推搡时,她膝盖磕在了金属椅腿上,现在一走路就一瘸一拐,裤腿掀起的地方能看见青紫色的瘀伤。
出医院时,天已经擦黑了。路边的路灯亮得昏黄,把她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像个没魂的纸片人。她没敢打车,翻遍所有口袋只找出三枚一元硬币和一张皱巴巴的五毛钱纸币,连坐公交都不够,只能攥着纸条往江哲的出租屋走。
高跟鞋的鞋跟早断了一只,鞋尖也磨破了,她索性把鞋脱下来拎在手里,光脚踩在冰凉的水泥地上。路边的石子硌得脚底生疼,有次踩在碎玻璃上,划了道小口子,血珠渗出来,沾在灰扑扑的地面上 —— 以前她穿高跟鞋磨破脚,沈惊鸿会蹲下来给她贴创可贴,还会把她的脚放在自己膝盖上揉,现在却只能咬着牙往前走,连哭的力气都不敢浪费。
路过的垃圾桶散发着酸臭味,绿头苍蝇在上面嗡嗡转;墙上贴满 “办证”“贷款” 的小广告,被雨水泡得字迹模糊;几个醉汉在路边骂骂咧咧,其中一个还冲她吹口哨,她赶紧低下头往旁边躲,把脸埋在衣领里 —— 生怕被人认出来,以前的林家大小姐,现在竟活得这么狼狈。
江哲的出租屋在老城区的破旧小区里,墙根长着青苔,楼道里飘着煤气味,每层楼的窗户都蒙着灰,连声控灯都得拍三下才亮。林薇薇摸着墙往上爬,手心被墙上的钉子划破,渗出血珠,她却顾不上擦,眼睛死死盯着 302 室的门 —— 那扇门掉了漆,门牌号也歪了,却还是她唯一的希望。
“江哲!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开门!” 她伸手拍门,手掌拍在掉漆的木门上,发出 “砰砰” 的闷响,震得手心发麻。拍了半天,门没开,隔壁却传来 “哗啦” 一声,一个穿花睡衣的大妈探出头,手里攥着个鸡毛掸子,嘴里嗑着瓜子,眼神像扫描仪似的扫过林薇薇:“别拍了别拍了!那小子昨天就搬走了!”
林薇薇的手僵在半空,像被冻住了似的:“搬走了?不可能…… 他昨天还跟我发微信说…… 说会回来的……”
“发微信?你怕不是被他骗傻了!” 大妈翻了个白眼,吐掉嘴里的瓜子壳,转身从屋里拿出个眼熟的盒子 —— 是林薇薇送江哲的浪琴表盒,盒盖有道明显的划痕,“昨天下午我亲眼看见他扛着两个大箱子走的,还跟搬家师傅说‘再也不跟姓林的来往,晦气’!这表盒是他扔在垃圾桶里的,我捡回来想卖废品,你要就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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