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里头静得吓人。
刚才跟裘虎那帮人分开,林源带着自己人往另一个方向走,还没走出半里地,就觉着不对劲。
太静了,连平时总在头顶叽喳的鸟叫都没了。
林源抬起手,握拳。
身后跟着的陶志勇、大陈、黑皮、阿彪、麻杆、豁牙,还有那个不小心发现蹄印的老张,总共七条汉子,立刻像钉子一样钉在原地,连喘气都压低了。
“船长?”陶志勇凑近半步,声音压得比蚊子哼哼还细,手里的消防斧握得铁紧。
林源没吭声,耳朵支棱着,眼睛跟探照灯似的扫着前面那片长得特别密的灌木丛。
他额头上慢慢渗出一层细汗,不是热的,是那种被什么东西盯上、从骨头缝里冒出来的寒意。
老张猫着腰,还在看地上那串新鲜的蹄印,嘴里小声嘀咕:“这印子深得很,刚踩过去没多久,蹄子分叉宽,个头指定不小……”
他话还没说完。
“哗啦啦——!!!”
头顶上,那厚得跟绿毯子似的树冠毫无征兆地猛晃起来,叶子跟下雨似的往下掉。
紧接着,“嗷——!!!”一声炸雷似的咆哮,带着股子腥臊暴戾的味儿,从前头不到十米的灌木丛后头猛地爆出来!
那声音近得,就像贴着你耳朵根子吼的,震得人脑瓜子嗡嗡的,心口像被锤子狠砸了一下。
所有人汗毛瞬间倒竖!
“操!有东西!”黑皮嗓子都变了调,手里削尖的木矛差点没拿住。
根本不用他喊。
“轰!”
灌木丛像被一台看不见的推土机碾过,猛地朝两边炸开!
碎枝烂叶飞溅中,一团黑乎乎、小山似的影子,带着股能熏人一跟头的腥风,直愣愣就冲了出来!
是头野猪。
可这他妈的哪是寻常野猪?
肩高快赶上人胸口了,一身黑毛跟钢针似的支棱着,沾满了黑泥和草屑。
那双小眼睛通红通红,像两盏鬼火。
最吓人的是嘴两边那对弯刀似的獠牙,白森森的,尖上还闪着光,看着就让人腿肚子转筋。
少说四百斤往上的块头,跑起来地面都跟着颤。
它冲出来的方向,正对着站在最前面的林源!
“散开!都他妈散开!”林源喉咙里迸出一声吼,不是命令,是本能。
他脚下一蹬,人往右侧猛闪,手里那柄跟了他多年的消防斧想都没想就横抡过去,不是砍,是挡!
太近了,根本来不及瞄准。
野猪压根没躲,或者说根本不在乎。
它脑袋一低,那对獠牙结结实实撞在斧面上!
“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火星子都崩出来了。
林源只觉得一股子蛮横到不讲理的巨力从斧柄上传来,虎口一麻,半边膀子都震得发酸,斧头差点脱手。
他借着力道踉跄后退,后背“砰”一下撞在一棵树上,震得五脏六腑都挪了位。
野猪被这一下挡得顿了顿,晃了晃脑袋,显然也被震得不轻,但它那双红眼里的凶光更盛了,死死盯住林源,鼻子里喷出两道白气,蹄子开始不安分地刨地,泥土和腐叶翻飞。
“船长!”陶志勇眼珠子都红了,抡起他那把更大的消防斧就想从侧面扑上去。
“别硬上!围住它!”林源喘着粗气吼,趁机活动了下发麻的手腕,眼神飞快扫过手下这几个兄弟,“志勇,左边!大陈、黑皮,右边!麻杆、豁牙,绕后!老张,你眼神好,盯着它动向!阿彪,跟我顶正面!”
几句话,又快又急,但意思清楚。
到底是常年在海上搏命的老水手,虽然慌,但没乱套。
“明白!”几条汉子闷声应道,迅速按照林源的指挥动了起来。
陶志勇嘴里骂了句脏话,但还是猫腰往野猪左侧迂回,斧头拖在地上。
大陈和黑皮一个拿着砍刀,一个攥着木矛,从右侧慢慢逼近,脚步放得极轻。
麻杆和豁牙最瘦溜,像两条泥鳅似的,借着树干掩护,悄悄往野猪屁股后头绕。
老张退到稍远点的一棵树后,手里紧紧抓着一块边缘锋利的石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野猪。
阿彪握着根顶端绑着磨尖铁片的粗木棍,咽了口唾沫,站到林源侧后方。
野猪似乎察觉到被包围了,它不安地转动着脑袋,猩红的小眼睛扫视着四周渐渐合拢的人影,喉咙里发出更加低沉、更加威胁的“呼噜”声,庞大的身躯微微下压,那是再次冲锋的前兆。
“它要撞了!小心!”老张哑着嗓子提醒。
话音刚落,野猪果然选定了目标——它似乎觉得正面的林源和阿彪威胁最大,尤其是刚才挡了它一下的林源。
后腿肌肉猛然绷紧,像两根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然后“轰”地一下蹬地,泥草飞溅,庞大的身躯再次化作一道黑色狂飙,低着头,獠牙笔直前指,朝着林源和阿彪猛冲过来!速度比刚才还快!
“阿彪,闪!”林源暴喝一声,自己却不退反进,迎着野猪冲来的方向猛地一个侧扑,身体几乎贴地,险之又险地从野猪左侧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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