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市政府广场前,气氛与老厂区的悲壮截然不同,充满了肃杀与紧张。
身着黑色统一制式防暴服、手持透明盾牌与警棍的防暴警察,早已沿着广场边缘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严阵以待。他们头盔下的面容大多年轻,却紧绷着,透露出不容侵犯的威严。
白若霜站在警方队伍的最前排,那身合体的黑色防暴服,完美地勾勒出她挺拔矫健、充满力量感的身姿。她将一头长发利落地扎成高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线条清晰的下颌,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在清晨的微风中轻轻晃动。
她单手按在腰侧悬挂的警棍上,另一只手熟练地调整着耳麦对讲机的频率,清冷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视着前方空旷的广场以及更远处可能出现人群的街道,声音透过对讲机,清晰而冷冽地传达到每一个执勤队员耳中:
“各单位注意,目标人群预计五分钟后到达预定区域!重复一遍,保持警戒线,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擅自行动,不许使用过激手段!我们的任务是维持秩序,防止事态升级,不是制造冲突!都听清楚了吗?”
“是!白队!”耳麦里传来参差不齐却坚定的回应。
站在她身旁的一个新入职没多久的年轻警员小李,显然第一次面对这种规模的群体性事件,紧张得手心不断冒汗,紧紧攥着盾牌的手柄,指节泛白。
他喉结不安地滚动了两下,凑近白若霜,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小声请示道:“白……白队,看这架势,人好像不少……要不要……提前准备一下催泪弹或者高压水枪?万一……万一他们情绪失控冲过来……”
“催个屁!”白若霜猛地转过头,锐利如刀的目光瞬间刺向小李,那眼神中的严厉和不容置疑,吓得年轻警员猛地一缩脖子,后面的话全都咽了回去。“你给我听好了!也告诉其他人!”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度,“那里面,是下岗工人!是普通老百姓!是来反映问题的群众!不是暴徒!谁要是敢未经允许擅自使用那些东西,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她话音刚落,远处街道的拐角,就已经传来了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以及隐隐约约的、压抑着的口号声。
人群,到了。
梁松涛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双手紧紧攥着那卷尚未展开的横幅,因为过度用力,指关节呈现出缺乏血色的苍白。他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那片黑色的警察方阵,以及后方那庄严肃穆的市政府大楼,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着。
白若霜也眯起了那双锐利的眼眸,全身肌肉微微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人群,评估着现场的态势。
然而,就在工人们的队伍即将接近警戒线,双方即将进行第一轮接触的千钧一发之际——
“警察打人啦!!!”
一声尖锐、凄厉、充满了煽动性的叫喊,毫无征兆地从工人队伍的后方猛地炸开!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
白若霜瞳孔骤然收缩,猛地回头!只见人群后方一阵骚动,几个穿着与工人们格格不入、戴着统一的黑色口罩、眼神凶狠彪悍的年轻人,不知何时如同鬼魅般混入了队伍!他们手里挥舞着明显是事先准备好的、闪着寒光的钢管,不由分说,朝着最近的一排警车疯狂地打砸过去!
“嘭——!!!”
一声巨响!一辆警车的挡风玻璃,在那沉重的钢管敲击下,应声而碎!玻璃碴四溅!
“不对劲!这些人不是工人!是故意来捣乱的!”白若霜厉声大喝,瞬间明白了这是有人蓄意制造事端,嫁祸于人!
但,已经晚了!
场面在刹那间彻底失控!
不明真相的工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行为和尖叫声吓住,惊慌失措地四散奔逃,与维持秩序的警察发生了剧烈的推搡和冲撞!有人在不慎中摔倒,发出了痛苦的惨叫和惊呼!孩子的哭声、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怒吼声、警哨刺耳的鸣响……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片混乱不堪、失去控制的海洋!
白若霜奋力吹着哨子,试图冲进混乱的人群核心,阻止那些真正的捣乱分子,并安抚受惊的工人,但她单薄的身影瞬间就被混乱汹涌的人流撞得东倒西歪,踉跄着向后倒退,几乎无法站稳。
“都住手!冷静!不要中了别人的圈套!”她用尽力气大喊,但她的声音在这片巨大的嘈杂与恐慌之中,显得如此微弱,瞬间就被淹没了。
混乱中,一个戴着压低帽檐的鸭舌帽、眼神阴狠的混混,瞅准了白若霜被人流冲击、身形不稳的空档,如同毒蛇般从侧面猛地扑了上来!他手中那根沉重的钢管,带着呼啸的风声,高高举起,照着白若霜毫无防备的后脑勺,狠狠地砸了下去!这一下若是砸实,后果不堪设想!
白若霜凭借着多年一线刑侦工作练就的敏锐直觉和反应速度,在千钧一发之际感知到了来自侧后方的危险!她猛地侧身想要闪避,然而,脚下却被身后惊慌推搡的人群死死绊住,根本无法灵活移动!整个人顿时失去了平衡,不受控制地向后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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