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陈航也不只是在学习拓扑，其他学科知识也不忘学习，而且是多线并进。
数论、代数、几何、组合、拓扑、图论、运筹学……
数学物理方法、场论与矢量分析、牛顿力学与分析力学、电磁学与电动力学、热力学与统计力学、相对论、量子力学量子场论……
无机化学、分析化学、有机化学、物理化学、结构化学基础……
细胞生物学、分子生物学、植物解剖与生理、动物解剖与生理、动物行为学、基因与演化学、生态学、生物系统学……
计算机组成原理、操作系统、计算机网络、数据结构、算法导论、离散数学、C语言、Java语言、Python语言程序设计……
没有传说中的“学霸系统”，只有清晰的计划、高效的方法、强大的专注和无敌的天赋，以及那份对“弄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近乎本能的饥渴。陈航就像一头闯入知识森林的幼兽，贪婪地辨认、啃食、消化着一切能触及的养分，并试图在脑中绘制出这片森林自己的地图。他知道自己还远远没有深入密林腹地，只是在边缘地带快速穿行了一圈，标记了主要山脉的走向、河流的分布，以及不同区域植被的大概类型。
但这就够了。对于一个高一学生而言，这个寒假系统性、高强度的“巡林”所积累的底图和方向感，已是一笔惊人财富。当寒假临近尾声，他看着窗外泛绿的树芽，感到的是一种沉甸甸的、扎实的满足。
寒假结束，华附校园里重新挤满了拖着行李箱的学生。教学楼前的布告栏贴出了高一下学期的走班制的调整，走廊里抱着教材穿梭的学生又稍稍变乱了一点，不过也没乱多久。
不过还有一个坏消息，就是粤省的竞赛省赛复赛，省队选拔要开始了。不过对于陈航还是有一个好消息的，就是时间安排都是错开五天，不影响自己五科都参与，还挺好。
不过回到学校，华附的五科竞赛教练们都有纷纷找上陈航，他们都各自劝解陈航放弃其他，只保留本学科和最多另一门学科竞赛就好，不然贪多嚼不烂，进不去省队不能去全国大赛就不好了。
不过陈航自己根本不再怕的，这有啥？寒假不是白学的好吧，蛐蛐省赛难度。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华附的这届高一里除了陈航没有一个进入复赛的。省一也有，省二、省三不少，但是除了陈航，高一都没有进入复赛的。陈航的十三位小伙伴也不例外。
（注：这是这小说前文说的改革，省初就决出一二三等奖，复赛主要是选拔省队。）
毕竟改革，难度上升，高一的底子还是薄了些，能和省里那些学了两年竞赛的高二高三学生拼到这一步，已经不容易了。
前往复赛的前一晚，好朋友们都来鼓励陈航。
宋莳雨把一杯热奶茶塞给陈航：“陈航，补给。明天开始你就是五线战士了，我们给你当后勤。”
刘梓豪拍拍陈航的肩膀：“别有压力，反正咱们都挂了，就看你表演了。”
“说什么呢。”林薇白了他一眼，转头对陈航说，“正常发挥就行，能过几科是几科。”
黄溪念：“说什么呢林薇，航神五科满分还能不过这个复赛吗？”
叶锐锋也跟着附和：“省队是必进的，甚至在宿舍我看他的进度，国家队也是必进的，而且根据以往我们国家参与国际奥林匹克竞赛的情况来看，陈航拿金牌都是没问题的吧。”
周育成、张启山：“说得对。”
陈航一整个无语。
复赛第一天，数学。
考场依旧是夏南科技大学，是一间阶梯教室，能容纳两百人。陈航找到自己的座位时，发现前后左右坐着的都是高二高三的学生，多数都是其他名校的学生，华附自己的学生也不少。
八点半，试卷发下来。
一试，八道大题，涵盖代数、几何、数论、组合、拓扑。题型和初赛一样，都是大题，一道25分，但难度明显上了一个台阶。陈航扫了一遍题目，便很快的下笔书写过程。
陈航落笔的速度，几乎让周围几位高二高三学长学姐产生了“他在抄答案”的错觉。其中一个学长刚从一道复杂的代数题中艰难地抬起头，喘了口气，眼角余光就瞥见陈航的卷面上已经写满了大半，且字迹清晰、逻辑分明。学长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低头看自己的进度，才刚做完第一道大题的一半，顿时一股燥热涌上脸颊。
陈航根本没注意周围的动静。他的精神完全沉浸在题目构建的世界里。一试的题目确实比初赛精妙许多，但对他而言，更像是见到了寒假“巡林”时标记过的、形态更优美的“树木”。解题的思路如同林间早已踩出的小径，清晰可见。
代数题，涉及多项式与模运算的巧妙结合。陈航略一思索，便采用反证法结合系数的奇偶性分析，笔尖沙沙作响，五分钟之内，答案已跃然纸上。25分到手。
几何题，需要证明一个关于圆锥曲线内接四边形密克点共线的性质。陈航没有直接套用解析法暴力计算，而是敏锐地捕捉到图形中的射影变换背景，利用圆幂定理和极点极线的知识，寥寥数笔勾勒出辅助线，证明过程简洁而优美。又是25分。
数论题是经典的费马小定理与欧拉定理的变式应用；组合题则是图论与容斥原理的混合；拓扑题涉及简单闭曲线在球面上的同伦分类……
每一道题，陈航都能迅速定位其知识内核，然后调动两年来积累的“武器库”，精准打击。
他的书写几乎没有停顿，草稿纸也只用了一小角，大部分复杂的推导和心算都在高速运转的大脑中完成。
监考老师是夏南科技大学数学系的一位副教授，他背着手在过道里缓缓踱步，目光不时扫过考生们或蹙眉或疾书的脸。当他的视线落在陈航身上时，脚步不由得顿了顿。
这个学生太特别了，其他人都在苦思冥想，甚至有人额角见汗，唯有他，神情平静得近乎淡漠，笔下却以一种稳定得可怕的速度输出着解答。
副教授忍不住走到陈航侧后方，驻足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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