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的风,带着松柏的冷意,终年不散。
沈书妍居于偏殿,素衣布裙,每日晨起焚香祭祖,午后便在窗前临帖,或是翻阅带来的医书兵策,日子过得清淡如水。她本想借着这三年时光,远离朝堂纷扰,也让沈景渊那颗猜忌的心,慢慢平复下来。
可她到底还是低估了皇权的凉薄。
夜凉如水,三更梆子刚响过,窗外便掠过一道黑影。沈书妍笔尖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朵墨梅。她抬眸,眼底掠过一丝冷冽,却依旧垂眸,仿佛未曾察觉。
那黑影足尖点地,悄无声息地破窗而入,手中短刃泛着淬毒的寒光,直刺她后心!
“嗤——”
短刃堪堪停在离她肩胛一寸处,被一根银针钉在了窗棂上。
黑影一惊,正要抽身后退,沈书妍已旋身而起,掌风凌厉,直劈他面门。不过三招,那黑影便被她反手扣住手腕,摁在了案几上,短刃“当啷”落地。
“说,是谁派你来的?”沈书妍的声音冷得像冰,眸中却翻涌着怒意。
黑影咬牙不语,竟是直接咬碎了藏在齿间的毒药,顷刻间便没了气息。
沈书妍松开手,看着地上的尸体,指尖微微颤抖。
这是本月的第三拨刺客了。
前两次,她只当是江湖匪类,或是北狄余孽寻仇,便随手处理了,未曾声张。可这一次,刺客的身法路数,分明是宫中暗卫的招式!
她猛地攥紧了拳,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疼得喘不过气。
皇兄,真的是你吗?
她沈书妍一生戎马,为大沈鞠躬尽瘁,从未有过半分僭越之心。她不贪权,不爱财,甚至连驸马都未曾求娶,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她究竟有什么,值得他如此忌惮,竟要痛下杀手?
窗外的风更紧了,吹得窗棂吱呀作响。沈书妍俯身,从那刺客腰间搜出一枚腰牌,上面刻着的龙纹,正是御林军的制式。
证据确凿,由不得她不信。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跌坐在椅子上,目光空洞地望着案上那幅未写完的字。纸上的“国泰民安”四字,此刻竟显得无比讽刺。
她想起幼时,沈景渊还不是皇帝,她也只是个娇俏的公主。那时他会牵着她的手,在御花园里摘桃花,笑着说:“皇妹,日后哥哥若是当了皇帝,定护你一生无忧。”
一生无忧……
沈书妍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却带着无尽的悲凉。笑着笑着,眼眶便红了。
“皇兄,”她对着空寂的殿宇,轻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我从未想过夺权,从未想过……你可千万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啊……”
夜色深沉,寒刃的寒光映着她苍白的脸。
她知道,从今夜起,她再也不能坐以待毙了。
第二日清晨,沈书妍遣散了身边唯一的侍女,只留下一封书信,让她转交京城的旧部。而后,她换上一身劲装,背起长剑,迎着熹微的晨光,走出了皇陵的偏殿。
她没有回京城,也没有去找沈景渊对峙。
她要去漠北。
那里有她亲手打下的江山,有信服她的百姓,有忠于她的将士。
她要让沈景渊看看,她沈书妍,从来都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而此刻的皇宫,沈景渊正看着暗卫传回的消息,指尖摩挲着御案上的玉玺。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忌惮,有不忍,却终究被皇权的私心压了下去。
“来人。”他沉声道。
“陛下。”
“传令下去,增派三百暗卫,务必……”他顿了顿,终究是没说出“格杀勿论”四个字,只道,“务必看住长公主的行踪。”
他还在等,等一个沈书妍“谋反”的证据,等一个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的理由。
却不知,寒刃既出,便再难收回。
那道远去的素衣身影,终将掀起一场席卷大沈的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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