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薇深思熟虑后,决定将女子班分为两个。她心里想着,这样可以更好地满足不同女子的需求,让她们都能在武学的道路上有所收获。
苏大山听了苏清薇的想法,点头表示赞同。他明白,强扭的瓜不甜,如果强行将所有女子都安排在一个班里,可能会导致一些人无法充分发挥自己的潜力。
祖母在一旁,也罕见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她认为,女子不仅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还需要掌握一门能够安身立命的技能。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长和兴趣,应该尊重她们的选择,听取她们的意见。
“祖母所言极是,孙儿明日便去与她们相谈一番。此外,还有那位林福叔,”苏清薇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熟练打算盘的掌柜形象,“他昔日曾担任过掌柜一职,想必对于算账一事定是颇为精通。如此一来,武院的进出账目便可交由他负责打理。而娘亲您,则掌管银钱库房,库房的钥匙务必由您亲自保管,任何人若要支取银钱,都必须有我和爷爷的签字方可。至于金婶子,她为人稳重踏实,可负责管理杂物库房,诸如粮食、布匹、药材等物,皆需详细记录在册,以免日后滋生混乱。林福叔的媳妇刘婶子,性格沉稳,大厨房就交由她来掌管,再选派一些手脚麻利的妇人从旁协助,务必确保每日的饭菜都能荤素搭配得当。”
苏母笑着应道:“放心吧,我跟刘春兰说过了,明日就去镇上买些肉和鸡蛋,给大家补补身子。”
第二天......晨曦透过六进西苑的雕花窗棂,在青石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墙角那丛野蔷薇抽了新枝,嫩红的芽苞沾着晨露,衬得院中列队站好的姑娘媳妇们格外精神。
苏清薇一身月白短打,腰间束着墨色腰带,步履轻快地踏上廊檐,身后跟着捧着册子和笔墨的林晓,小姑娘脊背挺得笔直,眼神里满是郑重。
“都不必拘谨,找地方坐下说。”苏清薇抬手示意,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几个眼生的姑娘身上,“昨日匆忙,没来得及细问,今日咱们好好聊聊。林晓,你挨着记,别漏了。”
苏清薇清了清嗓子:“昨天匆匆把大家接来,没来得及细问。今天咱们挨个说,姓名、会些什么、想做什么,都敞开了讲。林晓,你仔细记着。”
林晓立刻应道:“是,姑娘。”手中炭笔悬在纸页上方,眼神专注。
“我先来!”梁妞子“腾”地站起身,粗布短褂下的胳膊肌肉线条分明,“我叫梁妞子,逃荒的时候被我爹娘卖掉成了菜人,我是逃出来的!劈柴挑水、打架——哦不,是自卫,我都在行!我就想跟着姑娘学武,以后谁要是敢欺负咱们的人,我一拳头揍飞他!”她说着挥了挥拳头,虎虎生风,惹得旁边的小姑娘“呀”地叫了一声。
“你小声点,吓着我妹妹了。”董招娣连忙拉了拉董盼弟的衣角,她性子沉稳,说话条理清晰,“我叫董招娣,这是我妹妹董盼弟。我们以前在绣坊做过活,会些针线,也跟着杂耍班子学过翻跟头。我们想学好功夫,既能自保,以后也能帮姑娘。”
董盼弟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紧紧地躲在姐姐身后,只敢探出半个小脑袋,用那比蚊子哼哼还要小的声音说道:“我……我还会认草药呢,以前在山上挖过蒲公英,用来治嗓子疼可灵啦!”
苏清薇闻言,道:“会认草药的确很有本事!”她略作思索,接着说道,“这样吧,回头我让林爷爷考考你,如果真的懂行,那可太好了,正好可以跟林爷爷一起学习医术呢!”
就在这时,下一个走出队伍的姑娘吸引了苏清薇的注意。只见这姑娘今日的皮肤异常嫩滑,宛如剥了壳的鸡蛋一般,一双大眼睛明亮如星辰,牙齿洁白整齐,笑起来如春花绽放,昨天这姑娘来的时候,脸上沾了不少泥土。
潘知意微微欠身,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湖蓝色襦裙,虽布料普通,却浆洗得干干净净,发髻上还别着根素雅的木簪。“姑娘,民女潘知意,家父曾是苏州绣庄员外。我自幼跟着府里的医婆识草药、学刺绣,绣活能得八分火候,草药也能辨出常见的寒热品类。我不想学武,愿潜心学医,还请给我一个机会。”她说着展开随身带的绣绷,素白的绢面上绣着一株栩栩如生的艾草,针脚细密。
“好绣活!”苏母不知何时提着食盒站在院门口,笑着走进来,“这艾草绣得跟真的一样,清薇,你看能不能让知意教姑娘们绣些护符?练武难免磕磕碰碰,绣个艾草、麒麟的护符,图个吉利。”
“娘说得是。”苏清薇接过食盒,里面是刚蒸好的小米糕,热气腾腾的,“大家一会聊完吃点点心,是春兰婶子刚做出来的。”
姑娘们谢过苏母,一个叫郭翠翠的女孩接着说:“姑娘,我叫郭翠翠,以前在粮铺扛活,两百斤的粮袋能扛着走三里地!我想学硬功,将来做武院的护院!”她身材壮实,皮肤黝黑,说话时嗓门洪亮,震得廊下的麻雀都扑棱棱飞起来。
霍红裳嘴角含笑,一双美目弯成了月牙儿,她脆生生地说道:“姑娘好,我叫霍红裳!我会爬树,以前我给东家看守好些个仓库,无师自通练就了一手开锁的本事!不管是铜锁还是铁锁,我都能在短时间里把它打开!”她一边说着,一边得意地扬起了下巴,小巧的鼻子微微皱起,看上去就像一只古灵精怪的小狐狸。
“开锁?爬树?”苏清薇闻言,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这时,站在一旁的夏采儿和夏云儿引起了她的注意。这对双胞胎姐妹身穿一模一样的青布衫,就连发髻也梳得毫无二致。夏采儿性格较为活泼,她迫不及待地抢着说道:“姑娘,我们姐妹俩可是跟我们爹学过射箭的!虽然不敢说箭术有多厉害,但也还算过得去!而且,我们还懂得如何辨别方向、观察风向以及预测天气!”
“射箭好啊!”苏清薇点点头,果然身为女子能安然从逃荒大部队中活下来,多少都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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