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则被正式任命为武馆管家,同时负责管理账目——苏大山在与他的交谈中,发现他的确是对数字敏感,管账经验丰富,苏清薇和众人对此都没有任何意见。
苏清薇还特意安排了两个人跟着他学习:一个是管思思,心思细腻,以前有过管账经验,作为储备人员培养很适合;另一个是高鹏,十五岁的少年,力气大、手脚勤快,关键是做事仔细周到,便让他跟着李福学习处理武院的后勤、学员考勤等杂事,同样为武院储备管理人才。
苏清薇暂时并不打算给学生们发月银,当然,后勤人员和夫子们是都有的,按照职位做出区别。
而此前在东苑门口拦下苏清薇的十一岁龙凤胎霍思阳、霍思玥,情况则有些特殊。
他们的母亲秦氏重病一直在昏迷,卧病在床,而且三人明显身份有所隐瞒。没有给两个孩子安排任何课程,也叮嘱所有人暂时不要去打扰他们,平日里,只有两个孩子去食堂拿饭、去药房拿药,或是林大夫每天过去给他们母亲看诊时,他们才会与武院的人有往来,最大程度给了他们空间。至于他们的后续安排,苏清薇打算等他们母亲病好一些再说。
转天一早,吃过早饭后,张二叔、林晓与苏星黎便开始忙碌起来。
张二叔负责将课程表和人员安排用大红纸誊抄好,每个院子的廊下都贴了一张,确保大家都能看到;林晓则拿着人员名单,挨家挨户地口头通知,有遇到不识字的学生,还会特意把安排念给他们听;苏星黎则负责解答大家的疑问,比如“选修课能不能选多门”“休沐日能不能请假外出”等,他耐心细致,将每个问题都解释得清清楚楚。
“大家注意啦!每月的初四、初五是休沐日,这两天不用上课!”张二叔站在大杂院的空地上,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周围的学员们纷纷点头回应,脸上都带着期待的笑容。
武院的后勤人员也配备得十分充足——刘春兰是膳房总管,带着六个婶子和两位做面食很好吃的大娘负责武院的一日三餐;
戴婶子、大姚婶和小姚婶负责打扫卫生,大姚婶和小姚婶是两姐妹,嫁到同一个村子,各生了一子一女,逃荒路上,娘家人和夫家人都没了,两人相互扶持,靠着挖草根带着两个孩子熬到了江南府;
安博文的父亲和岳父,安大爷和程大爷以前是木匠和铁匠,负责练武场的器械维护维修,陈老根和何大爷,则是负责院内花草池塘的打理;院内打扫和维护主要是那些汉子们;薛婶子、佟婶子和乔嘉,在打理菜园之余也被苏清薇安排跟着学一些武艺,毕竟才二十五岁的年纪,也正是风华正茂;
而各个学生在学习之余,也会被安排在武院的各个区域轮流值日,让他们参与到武院的日常中,提升他们的归属感,也让他们知道后勤人员的不易。大一些的被安排到厨房和院子洒扫等事,小一些的除了一些擦洗的轻省活计,便是跟着拔草整理花园菜地。
课程表上的安排更是详细: 晨练时间定在卯时一刻(早上五点十五分),无论学武还是学医的学员都必须参加,晨练内容包括跑步、拉伸、基础拳架练习,既能锻炼身体,又能培养纪律性;食时(早上七点)过后,两个班都是一个时辰的文课,基础小班是祖母苏陈氏教学,进阶大班是由林鸿筠负责。
休息一刻钟后便是一个时辰选修课,想学医的选“药理课”,想学武的选“兵器基础课”,还有受一些女孩子们喜欢的“刺绣课”;
下午则是学武学员的专属课程,“基础班”练拳架、学招式,“进阶班”练实战、学战术,不学武的学员则可以在药房帮林大夫整理药材,或是在教室看书、复习,在刺绣房中刺绣,自行安排时间,课程将在初一开始。
五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到了初一这天,天还没亮,武院的练功场就已经热闹起来。学生们早早地来到场地集合,有的在活动手脚,有的在互相交流,脸上都带着十足的热情。
卯时一刻,张二叔和王大叔的儿子,王炳成准时到场,随着一声“晨练开始”,学生们整齐地排成队列,开始了第一天的训练——跑步时脚步声整齐划一,练拳时呐喊声铿锵有力,整个武院都充满了活力。
上午的识字课上,老师拿着毛笔在黑板上写字,学员们认真地跟着念,手里的毛笔在纸张上一笔一划地临摹;下午的武术课上,赵爷爷和赵武、钱二手把手地教“基础班”的学生打拳,纠正他们的姿势,李爷爷带着有些基础的学员练刀,场面热火朝天;苏清薇则带着李二牛这样有天赋和底子的学生特训。
药房里,林大夫正拿着药材图谱,给学医的学生讲解甘草的功效,学员们围在一旁,睁大眼睛仔细听着,时不时点头记录。
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没有丝毫混乱。夕阳西下时,第一天的课程结束,学员们脸上带着疲惫,却难掩兴奋,三三两两地讨论着今天学到的知识,脚步轻快地往住处走去。
武院的晨练鼓声已连续敲响七日,“咚咚”声穿透清晨的薄雾,在庭院间回荡。从最初总有人忘记时间踩着卯时三刻的尾巴匆匆跑来,到如今卯时一刻一到,练功场上已整整齐齐列好了几队人马,学生们的节奏渐渐与武院的运转严丝合缝。
薄雾裹着草木的清香漫在场上,整齐的脚步声“踏踏”响着,薛婶子、佟婶子和乔嘉婶子并肩站在中间队列里,深蓝色的粗布衣后背已洇出一片汗渍,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滑,她们却只是抬手抹了把汗,依旧咬牙跟着前面的人抬腿、摆臂。休息时,十七岁的少年周明揉着发酸的胳膊嘟囔:“婶子,你们这进步也太快了,上周还跟在队尾呢,现在都能跟我齐平了!”乔嘉婶子叉着腰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指着他的摆臂动作纠正:“你这胳膊没抬到位,得再往上提半寸,不然跑起来没劲儿,还容易崴着腰。”
说着便示范了个标准姿势,周明跟着学了两遍,果然觉得顺畅不少,连忙道谢:“谢谢乔婶子!还是您眼尖,我练了好几天都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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