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张强没跟他们吵架吧?”苏清薇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后来更过分!”苏志恒越说越气,嗓门都提高了几分,连脖子都红了,“张强跟他们理论了两句,结果有三个武馆的徒弟围上来,拉着张强非要比试,嘴上说‘切磋切磋,互相学习’,下手却狠得很,拳拳往张强的胸口、肚子上招呼,还有人偷偷踹他的腿。张强虽然是个壮汉子,哪里打得过他们三个?最后被揍得鼻青脸肿,嘴角都流血了,胳膊也抬不起来,还是路过的卖菜大婶把他扶回来的。回来后,你胡爷爷给她敷了草药,现在还在房里躺着呢。”
苏清薇的手指攥得咯吱响,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她咬着牙道:“这群人是不是疯了?切磋哪有这么下死手的?这分明是故意欺负人!”
“还没完呢。”苏志恒又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今天上午,那七个武馆派了十几个弟子来,说要‘上门切磋武艺,交流经验’。你知道咱们武馆大门平时都关着,大家没事都走旁边的小门,结果那群人来的时候,连门都没敲,直接抬脚就踹大门——有个小子腿脚特别厉害,穿着硬底靴,一脚下去,大门的门闩‘咔嚓’就折了,木屑飞了一地,大门都歪了一些。你祖父气得浑身发抖,中午饭都没吃,现在还在自己院子里怄气呢,谁劝都没用。”
苏清薇听着,眉头越皱越紧,拳头也慢慢攥紧,眼神里的寒意一点点渗出来。她在现代也见过不少武术爱好者交流,就算有争执,也绝不会像这样恃强凌弱、蛮不讲理。
“这群人真是脸都不要了!”苏清薇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现代就算有个别不讲规矩的武馆,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伤人踹门,要是搁在以前,我早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今天这事,我绝不能忍!”
她越想越气,转身就往祖父的院子走,脚步又快又急,裙摆都被风吹得飘起来。刚踏进祖父院子的月亮门,就看见苏大山坐在石桌旁抽旱烟,烟杆“吧嗒吧嗒”响个不停,烟雾一圈圈飘起来,遮住了他的脸。他眉头皱得像个老疙瘩,连平日里挺直的背,都显得有些佝偻。
胡爷爷坐在他对面,手里拿着个蒲扇,却没心思扇,只是一个劲地叹气,蒲扇在手里晃来晃去,也没扇出一点风。石桌上摆着一盘没动过的花生米,红皮撒了一地,旁边的茶碗里,茶水都凉透了,表面还浮着一层灰。
“祖父,胡爷爷。”苏清薇走过去,顺手拿起石桌上的凉茶,倒进旁边的花盆里,又从屋里端来热水,重新给两人沏了杯热茶,把热茶杯递到苏大山手里,轻声说,“您别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不就是几个耍无赖的武馆吗?他们以为咱们苏家武馆好欺负,我倒要让他们看看,咱们不是软柿子!一会我就去他们武馆,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保证让他们哭着来赔门、赔医药费,还得给咱们道歉!”
苏大山愣了一下,抬头看向苏清薇,眼神里满是担忧:“薇薇,那些武馆的人都不好惹,尤其是七玄武馆,馆主七爷在江南府人脉广,弟子也多……”
祖父,您放心!”苏清薇打断他的话, “我既然敢去,就有把握让他们服软。您就在家等着,下午我一定给武馆和张强讨回公道!”
胡爷爷看着苏清薇坚定的眼神,笑着点了点头:“好!薇薇薇这丫头有骨气,像你祖父年轻的时候!大山,就别担心了,让清薇去试试,说不定还真能给咱们苏家武馆争口气!”
苏大山看着眼前这个孙女,又看了看老胡头,沉默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把旱烟杆往石桌上一磕:“好!那你就去!记住,凡事小心!”
中午吃饭的时候,苏母拉着刘桂兰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灶膛里的柴火“噼啪”作响,锅里的红烧肉“滋啦”冒着油泡,香味飘得满院子都是,连西厢房的学生都忍不住探出头,闻着香味咽口水。
苏母端着一大碗红烧肉出来,油亮的肉块上撒着葱花,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她走到苏清薇身边,往苏清薇碗里夹了一大块肥瘦相间的肉,笑着说:“快多吃点,看你这丫头,一天不到就瘦了不少,脸都小了一圈。下午去跟人理论,也得有力气才行,不然怎么跟他们斗?”
娘,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苏清薇笑着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您做的菜真好吃,等我下午回来,再吃您做的红烧肉。”
刘桂兰也在一旁附和:“院长,你们千万要小心,早点回来。”
吃过午饭,苏清薇换上深蓝色院服,腰间系着一条黑色宽腰带,把匕首藏在腰带里,走出房门,赵武带着六个兄弟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每个人都穿着练功服,手里拿着木棍,个个摩拳擦掌,眼神里满是战意。
“院长!我们都准备好了!”赵武上前一步,声音洪亮,“您说去哪,我们就去哪,保证让那些人知道厉害!”
“好!”苏清薇点了点头,“咱们先去流云武馆,一家一家来,谁家都不能漏!”
几人赶着三辆骡车,慢悠悠地往江南府走。午后的日头正烈,像个大火球挂在天上,把青石板路晒得泛出一层油光,走在上面都觉得脚底发烫。骡车轱辘碾过路面,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在安静的街道上格外显眼,街边的小贩和行人都纷纷避让,好奇地看着这一行人——看他们的打扮,不像是商人,倒像是去办事的武师。
苏清薇端坐在车辕上,手里把玩着枚平安扣,这是她从土匪窝顺来的。她眼神扫过街边避让的行人,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赵武,一会到了七玄武馆,别急着动手,先看看他们的架子。毕竟七玄武馆是江南府的大武馆,馆主七爷也有些威望,咱们先礼后兵,要是他们识相,乖乖道歉赔偿,咱们也不用赶尽杀绝;要是他们还像早上那样横,再动手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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