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清乾的别墅里灯火通明,餐厅飘散着诱人的香气。
李姨正将最后一道松鼠桂鱼摆上桌,金黄的酱汁还在滋滋作响。
哇——
娄乌一个箭步冲到餐桌前,鼻子夸张地抽动,李姨!这糖醋排骨的香味能把死人馋活!
银环一把揪住娄乌的后衣领,像拎小猫似的把他拽离餐桌:先去洗手!
转头对李姨眨眨眼,您别见怪,这小子就是个馋猫。
娄乌气鼓鼓地走向洗手间:“我成年了!我可不是小孩!”
忽然从洗手间的门框探出头来,湿漉漉的手滴了一地,“再说了,姐姐和姐夫他们都还没来,我能不懂规矩嘛!
李姨用围裙擦着手,眼角笑出细纹:二少爷这儿啊...
她望着客厅里嬉笑打闹的年轻人,声音忽然有些哽咽,得有十几年没这么热闹了...
晚餐过后,众人陆续来到顶楼的玻璃花房。
夜幕低垂,环绕式的暖黄灯带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琥珀般温润。
娄乌一个箭步蹿进玻璃花房,先是谨慎地环顾四周——
确定没有易清乾那些价值连城的收藏品后,这才放心地扑到落地窗前。
哇!”
他整张脸几乎贴在玻璃上,义眼的虹膜光圈急速收缩调整焦距,“姐夫这天台的视野也太绝了!居然藏着这么个秘密花园!
全景落地窗外,易家庄园的景观灯如星河般蜿蜒。
这玻璃...
他下意识伸出食指触碰玻璃,义眼内置的扫描系统立刻弹出数据流,居然还是智能调光的。
曼巴和银环杵在花房入口,一时竟不敢贸然踏入——
杵着当门神呢?
魏洲从后面一人给了一记脑瓜崩,推着两人的后背就往里走,赶紧的!
曼巴迈着长腿走到娄乌身边,大壮汉此刻也难得表现出好奇,把脸贴在玻璃上:你刚刚说,这玻璃能随着体温改变透明度?
魏洲熟门熟路地在控制面板上点了几下,恒温系统立刻发出轻微的嗡鸣:李姨,把水果放这儿就行。
银环突然蹲在角落,手指悬在一株绚烂的花朵上方不敢触碰,这该不会是...帝王花?我在植物图鉴上见过!
李姨笑呵呵地放下果盘:丫头好眼力。
她慈爱地看着几个年轻人,这花娇贵得很,是二少爷特意...
话没说完,自动门滑开,易清乾牵着陈寒酥走了进来。
陈寒酥环顾四周——
上次来时,她和易清乾还像两只互相试探的猛兽,隔着安全距离相对而坐,每句话都带着若有似无的试探。
此刻的她彻底放松下来,整个人陷进懒人沙发里,像只餍足的猫。
易清乾自然地坐在她身旁的单人椅上,长腿随意交叠。指尖在扶手轻点两下,智能系统立刻将沙发的温度调至适宜。
夜风穿堂而过,头顶那盏紫藤花造型的水晶吊灯轻轻晃动。
细碎的光斑透过花瓣间隙洒落,在陈寒酥微扬的唇角停驻,又在易清乾冷峻的轮廓上流淌。
娄乌突然从沙发里弹起来,义眼的蓝光兴奋地闪烁:姐!你那电子厂该不会比姐夫这儿还奢侈,装着豪华按摩浴缸吧?
陈寒酥挑眉看他:哦?你觉得我该在主机旁边摆个温泉池?
哎哟我的好姐姐!
娄乌的义眼滴溜溜转出讨好的弧度,我这不是跟您逗闷子嘛!
突然站得笔直,别说浴缸了,就算让我睡机床底下吃机油——
右手捶胸行了个不伦不类的军礼,这条命都是您给的!誓死效忠!
银环和曼巴交换了个眼神,妹妹捂着嘴笑倒在哥哥肩头。
银环突然从曼巴肩头弹起来,学着娄乌的样子把右手拍在胸前:我跟娄乌一样!
她眨巴着眼睛,故作严肃的样子活像在演舞台剧。
“我也一样!”
魏洲见状立即并拢脚跟,右手抵在太阳穴行了个标准到夸张的军礼:属下誓死追随乾爷和少夫人!
行了。易清乾与陈寒酥目光相接, 演过了。
两人眼底同时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当娄乌他们围在游戏桌前吵吵嚷嚷时——
易清乾与陈寒酥并肩倚在观景台边。
透过智能调光玻璃,远处易胜阔的别墅只亮了几盏灯,在夜色中像座孤岛。
陈寒酥的指尖在玻璃上轻划,智能调光系统立刻将远处主宅的某个窗口放大——
你说,
她侧首看向易清乾,你父亲会保单绮玲吗?
易清乾低笑一声:别人我不好说...但是我父亲他只爱他自己...
目光投向远处,声音带着几分讥诮,这种人最擅长的,就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午后在单淮予墓前,易清乾提及纪念堂的往事时,陈寒酥心底曾掠过一丝寒意——
血亲姐妹,竟能为个男人反目至此...
若单绮玲真对亲姐下得了毒手,还能十几年不露破绽...
陈寒酥眯起眼看向远处灯火,玻璃倒映中她的眸光锐利如刀——这个女人身上,必定还藏着更肮脏的秘密。
她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这对姑侄,演技倒是一脉相承...
话音未落,易清乾突然揽住她的腰往怀里一带。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际:“单浦秋又来找你的麻烦了?”
陈寒酥仰头时睫毛扫过他下巴:不,是我主动找的她...
单浦秋那女人的话忽然回荡在耳边——
我和清乾哥哥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不是谁都能替代的!我们有无数你永远无法插足的美好回忆!你不过是个半路杀出来的贱人!
她忽然狡黠地眨眨眼,不过她说...你们是青梅竹马,有着很多美好的回忆...
最后几个字带着揶揄的尾音,在夜风中轻轻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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