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原主从小生活在乐户聚居的破巷里,童年听到最多的不是母亲唱的摇篮曲。
而是唢呐,琵琶和鼓声。
五岁那年,母亲开始教原主认谱子,七岁时,父亲把一把旧琵琶塞到原主怀中,从那时起,原主就要每天练习琵琶,不许有一丝停歇。
手背摸出水泡,结茧,再磨破,母亲总是一边包扎原主的手指,一边哭着对原主说:“我们这样的,除了手艺,还有什么能换饭吃?”
原主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十六岁那年春天,县衙派人来,说是让原主去给县令演奏。
母亲给原主梳洗,换上唯一一身整洁干净的衣裙,还不忘叮嘱原主:“好好弹奏,别多说话,忍着。”
县衙后堂灯火通明,酒香弥漫,原主抱着琴,低头跟在衙役身后,到地方后,原主坐在角落,只见轻拨琴弦,清脆的音符像流水一样流出来。
县令坐在上首,面色红润,和同僚谈笑风生,但他时不时扫原主一眼,那眼神里没有欣赏音乐,只有打量和贪婪。
原主心跳加速,指尖冰凉,但琴音不能有半点差错,因为这关系到全家人的生计,宴会结束,原主没有被允许离开。
管家把原主带到僻静的房间,脸上满是阴险的坏笑:“老爷喜欢你的琴艺。”
那一夜,原主像木偶一样被剥掉衣服,连最后一点尊严也被带走。
原主咬紧嘴唇,把痛苦咽回肚里。
深夜,原主握着钱袋,脸上和嘴角都是淤青,回到家发疯般对母亲咆哮:“娼妓好歹是明面上的,我们连娼妓都不如!”
母亲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原主哭泣,从此,原主不只是乐户女,还成了县老太爷的暗娼,县太爷的每一次召唤,都是对原主灵魂和肉体的双重折磨。
原主有时幻想拿着攒下的铜钱逃跑,但逃离是重罪,原主无路可走,生存的代价,就是牺牲尊严,换一口饭吃。
二十岁时,原主嫁给了一个同样是乐户的男子,他是个打鼓的,面色敦厚,言语不多,婚礼简单无华,只在院子里摆了两桌酒菜。
原主披上崭新的红布就算过门,因为原主知道,她的婚姻并非爱情,而是身份注定的结合,乐户女子只能嫁给乐户。
婚后,他对原主的私情并不干涉,他只认钱,甚至有时候还会帮原主揽客,乐户当中这样的夫妻太多了,大家早已见怪不怪。
然而,他喝醉时,酒气和怒气会一起洒到原主身上,骂原主是“破鞋”,指责原主玷污门风,有时还会对原主拳脚相加。
原主从不反抗,只蜷缩起来,像小时候练琴被打时一样默默承受。
不知过了多少黄昏,原主脸上爬满皱纹,青丝染白,腰背微弯,原主始终没有孩子,不是不能,而是不想,每次发现怀孕迹象,就偷偷吃药。
把可能延续的苦难扼杀在萌芽里,也有人劝原主:“有了孩子,老了也有个依靠。”
原主摇头,这是她唯一能掌控的命运反抗,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承受和自己一样的卑贱,她多想和自己从未蒙面的妹妹一样,安安稳稳自由自在的过完一生啊!
......
姜媛看着忙前忙后的姜母,问出声:“我能不去吗?”
姜母闻声,顿了一下:“这可是县令的意思,没有办法的事,你要懂事。”
“我那天看见你和爹去找县令了,回来的时候还拐到了卖肉的屠夫家了。”
“娘你猜我还看到了什么?”
姜母看着姜媛,质问出声:“你跟踪我们?”
“娘,你为什么不猜我看到了什么?”
“时间不早了,县令还在等你呢,赶紧去吧!”
姜母左顾言他,岔开话题。
姜媛没有起身:“我看到了你们对屠夫家的女儿嘘寒问暖,我长那么大,就没看过你们那么温声细语的说话。”
“很讽刺对不对,她也是你们的女儿吧!是我从未谋面的妹妹。”
姜媛坐在铜镜前,盯着镜子里的姜母:“你说是吧!娘?”
这声娘,给姜母吓一跳:“怎么可能?你才是我唯一的女儿,别瞎胡咧咧,赶紧走,不然我们一家都别想活着了。”
“那就都别活了!”
姜母看着认真的姜媛,跪倒她面前:“就算娘求你了,你不去的话,县太爷不会放过我们的。”
姜媛不为所动,支着脑袋看着狼狈的姜母,去肯定是去的,毕竟还得报仇呢!最可恶的还是姜父姜母。
前世,姜母生下原主和妹妹姜织锦两个女儿,因为原主吃奶力气大,多次咬到姜母,长得也不如妹妹好看,所以姜母从小就厌弃原主,不喜欢原主。
为了不让小女儿走自己的老路,就把她送到难有身孕的屠夫家,当别人的女儿,只留下原主一人,明明有能力把两个女儿都送走。
但姜母因不喜欢原主,就把原主留在家里,从小学习乐器,受尽冷眼。
前世原主被县令侮辱,也有姜母的意思,她想让自己的经历也让原主经受一番,亲自和姜父来到县令府,举荐原主,说她自愿献身,所以才有的原主悲惨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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