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萧景琰走到库房外的墙角，他果然指着地面一处浅淡的印记：“你看这马蹄铁，边缘有三个小孔，是漕运官船专用的样式。”
曹稔蹲下身，仔细查看——那印记虽浅，却能清晰看到边缘的孔洞，确实和她之前查漕运相关案件时见过的官船马蹄铁一致。“难道窃贼是漕运上的人？”
“很有可能。”萧景琰声音低沉，“我近来在查一桩漕运舞弊案，发现有官员私吞漕粮，还和曹府有过账目往来。这次失窃的账本和青铜鼎，恐怕都和这案子有关。”
曹稔心头一震：“大公子一直都在查漕运案？”
萧景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坦诚：“实不相瞒，我隐匿身份留府，就是为了查漕运案的线索。你父亲当年负责库房，或许也接触过相关账目。”
提到父亲，曹稔的眼眶微微发红：“可府里说他是携款潜逃……”
“当年的事，未必是你听到的那样。”萧景琰声音温和，“我查过，你父亲失踪前，曾多次向曹尚书提及漕运账目有问题，只是没人理会。”
正说着，忠叔匆匆走来，塞给曹稔一个布包，低声道：“姑娘，这是当年你父亲留下的，我一直藏在房梁上。刚才听你说查漕运，觉得该给你了。”
曹稔攥紧布包，指尖微微颤抖。待忠叔走后，她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本泛黄的小册子，上面是父亲的字迹，记录着前几年曹府与漕运官员的往来明细，其中一页赫然写着：“三月廿三，漕运使赵坤送青铜鼎一具，言明内藏线路图，嘱妥为保管。”
“赵坤？”萧景琰皱眉，“他就是我正在查的漕运舞弊案主犯之一，三年前突然病逝，死因蹊跷。”
曹稔翻到小册子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一个简单的地图，标注着“城西破庙”四个字，旁边还有一行小字：“若我出事，可去此处寻真相。”
“城西破庙……”曹稔喃喃道，“难道父亲的失踪，和这破庙有关？”
萧景琰看着她，眼中满是关切：“我陪你去看看。不过此事不宜声张，我们今夜悄悄过去。”
曹稔抬头看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些年她独自查探父亲的下落，从未想过会有人这样坚定地站在她身边。“多谢你，萧大公子。”
“我们之间，不必言谢。”萧景琰微微一笑，“当年我举荐你入京兆府，就是看中你这份追查真相的韧劲。如今能和你一同查案，是我的荣幸。”
回到库房，曹稔对李福说：“窃贼可能是漕运相关人员，我们需要带走一些残留的痕迹回去查验。另外，麻烦李管家整理一份近五年府中与漕运官员的往来名单。”
李福虽有些不情愿，却也不敢拒绝，只能点头应下。秋水凑过来，偷偷对曹稔道：“姐姐，刚才李管家和萧大公子说话时，神色很慌张，好像在隐瞒什么。”
曹稔心中一动，看来这失窃案，恐怕还有曹府内部的人参与。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萧景琰，他正低头翻看库房的登记册，似乎也在留意李福的动静。
夜色渐浓，曹稔回到京兆府，将小册子交给张珩：“张兄，你帮我查一下三年前漕运使赵坤的死因，还有城西破庙的位置。我今夜要去一趟破庙。”
“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张珩皱眉，“我陪你去。”
“不用，有人陪我。”曹稔想起萧景琰的约定，轻声道，“你查好线索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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