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舒明却另有一番思量:“你女学的课程只差半年就学完了,不过我听胡夫子说了,近来你在书画上颇有进步,若是跟着爹爹走,这落下的课程难补上了。”
他还想着另外一方面,若是跟着自己走了的话,恐怕两年都不在京城。崔静嘉毕竟是要嫁人的,楚弈言现在才回来,自家闺女就走了,这五年的时间,也不知道会发生多少事。
所以崔舒明虽然有些舍不得崔静嘉,但是还是认为崔静嘉应该留下来。
崔静嘉神情复杂,明白崔舒明话中的含义。女学是五年制,一般来说是十岁、十一岁的女子考入,之后学习五年,差不多到嫁人的时候,也就刚好结束了课业。
她提前了两年,在过些天就满十三岁生辰了。女学的课程到今年的冬天就结束了,还有差不多半年多的时间。
最让她有些舍不掉的是胡夫子那头,胡夫子已然认为她的话只差些火候,若是能够再进一步的话,之后定然会被引荐给张老。
习画这么久,她早已经没有了之前不知天高地厚的想法,不是想成功就能成功,不是为了他人的赞扬,而是为了自己心中的情怀。
崔静嘉一方面舍不得离开家人,一方面又舍不得这次机会,轻蹙眉头,咬着唇思考着。
“爹爹,若是你和娘亲离开了,隽哥儿和铭哥儿会不会到时候不认得我了?”崔静嘉抬起眼,杏眼水汪汪的看着崔舒明。
时隔一两年,见不得面,她有些怕和弟弟们生疏了。
崔舒明把往下缩着身体的隽哥儿提了提,轻声道:“那婉婉多画些自己的画像,到时候爹爹会给隽哥儿和铭哥儿说这是他们的姐姐的。”
崔静嘉皱着脸,瞥了眼一脸无辜望着自己的隽哥儿,有些忍不住叹气。隽哥儿最是黏她了,她平日里也喜欢隽哥儿,若是要分开,这心中就空了一半。
“左右还是要在京城再待上三个月,到时候婉婉是想要住哪里?”崔舒明问道。
崔静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崔舒明一提,她也知道崔舒明不可能把自己一个人留在府邸。
“之前和你娘商量过,不论是去侯府还是去宁府都可,在侯府的话,还是住你以前的院子。若是去宁府的话,在女学也要方便一些。”
崔静嘉思量了一番,淡淡道:“到时候还是回侯府吧,外祖母那边,我与那边的姐妹并不相熟。”
侯府这边,知根知底,又能玩在一块,自然会方便不少。
崔舒明点点头,他也是觉得侯府要方便些,只是不想让崔静嘉和宁府生疏,所以才询问了崔静嘉的意见。现在崔静嘉决定去侯府,自然是极好的。
京城外,沙土随着马蹄的落下肆意横飞。
男子身姿健壮,一身墨色长袍,随风飘扬。剑眉入鬓,棱角分明,狭长的眼闪着冷光,嘴角紧紧抿成一条僵直的长线。
在他身后还跟了几个男子,均是快马奔腾,紧紧地跟在身后。
约莫三炷香的时间,一行人到了城门口。守在城门的士兵们,瞧着这几个男子浑身上下的气势,均是被震住,待那一行人进了城,瞧不见身影了,这才悄声交流起来。
“刚刚那群人是什么人?”
“不知道,不过肯定不是一般人,你看看那气势,还有身上的衣服,定然是哪家贵公子吧。”
“……”
枣红色的骏马最后停在了楚国公府,早已有下人守在后门,瞧见男子下马,立刻就迎了上去。
“世子爷一路幸苦,夫人特地交代了让您回去好好歇息,等歇息好了再去找夫人和国公爷。”管家笑眯眯的说道。
楚弈言应了一声,把马交给管家,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司安跟在楚弈言身后,打量着自家主子。仅仅三年的时间,自家主子猛地就蹿高了不少,再加上在军营的锻炼,整个人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需要一眼,就能骇得人话都说不出来。
虽然离开了三年多的时间,可是楚国公府改变的地方却很少。轻车熟路的回了院子,里面早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几个婢女站在门边。
邵氏早已经安排好,没过一会,楚弈言就泡了个热水澡。
直到身心舒坦了之后,楚弈言这才不疾不缓的换了身衣裳,坐在桌边。
“东西都放好了?”楚弈言掀起眼皮,对着司安问道。
司安恭敬的低下身子,明明他要比楚弈言大上些年纪,可是现在却比楚弈言矮了半个头:“都放在书房了。”
说是东西,可是就只是一些画还有信件。不过司安心知肚明这些东西是谁送的,否则的话自家世子爷哪里会那么看重。
楚弈言满意的噙着笑,站起身,就往书房那边走去。
摆在书房桌上的,仅仅四五幅画卷,还有两三封信罢了。楚弈言随手拉开一幅图,画中是一个小孩,被人放在了床边。
他还记得,这是崔静嘉在隽哥儿刚出生的时候画的,或许是因为喜悦,所以特地画了画又附上了一封信给他。卷轴边已经有些磨损,看得出画的主人定然是常常观看,用指腹摩挲留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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