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等她想到太多,马车就已经出了临安城门。
宣绍从她肩上抬起脸来,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平静淡漠。
“不用怕,能恢复到如今已经很好了。”宣绍推开她,淡然说道。
烟雨点了点头,“若我的耳朵不能完全恢复……公子还会让我留在身边么?”
宣绍闻言,猛的看向她,浓黑的剑眉微微蹙起,俊逸的脸上写着明显的不悦,他唇轻抿,冷声开口,“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你都忘了?”
烟雨脸上一烫,她能装傻表示不知道他说的是哪天晚上么?
不过宣绍显然没有给她装傻的机会,俯身上前,钳住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需不需要我再提醒你一下?”
烟雨连连摇头,“不用,我记得……”
宣绍这才放开她的下巴,视线转向别处,“你要记清楚,你是我的女人!”
烟雨呐呐点了点头,她要的不就是这种效果么?留在宣绍身边,好借机接近宣文秉,以报血仇。
为什么心里会觉得一切发展的怪怪的?有些失控的前兆呢?
马车在十里亭附近,不起眼的木栅栏小院儿外停了下来。
宣绍率先下了车,又亲自扶了烟雨下来。
路南飞上前敲开了院门。
白须白发的安念之捋着胡子,站在门口,“你们都等在外面,烟雨姑娘请跟我来。”
高人多怪癖。
宣绍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他留意到烟雨脸上有些忐忑的神色,握了握她的手,以让她安心。
烟雨回给他一个微笑,提步进了院子。
院门被安念之反手关上,两人前后进了东厢。
又通过东厢竹床底下的密道,进了石室。安念之才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瓷瓶。
“这是慢性的毒药,无色无味,且银针探测不出。服用月余,毒物在体内累积,便会出现咳血之症,症状肖似心脉受损,不会有人疑为中毒。待咳血十日不止,便是毒已入心,无药可解,必死无疑!”安念之粗糙的掌心上托着那莹润的白玉瓷瓶。
烟雨正欲抬手接过。
安念之却忽然收了手,直视着她的眼睛道:“你可想清楚了?定要毒死宣文秉,为你的亲人报仇么?”
烟雨点头,“舅舅不信我?”
安念之叹了一声,“我只是怕你后悔。”
“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一旦踏上,就只能无怨无悔。”烟雨坚定道。
安念之这才又摊开掌心,将白玉瓷瓶交给了烟雨。
烟雨收好了药,两人离开石室。
安念之又给烟雨检查了耳朵,“恢复的很好。”
“可我觉得耳力仍和以前不同,且耳中时不时还会瘙痒。”烟雨有些急。
安念之点了点头,“这都正常,不必担心,?膜重新长上,厚薄不匀,需要些时日慢慢恢复。也需要你重新适应,再过几日,应该就不会痒了,至于听力完全恢复到以前,则要靠你自己来适应了。”
烟雨闻言,面上忧虑。
她以前的耳力,非常人所能及,会不会,这次受损之后,就只能恢复到现如今这样子了?
若本就是耳力平常之人,稍有些耳背,倒也没什么。
可对从小就耳力非凡的烟雨来说,如今就如被人折断了羽翼,蒙了眼睛一般。
她叹了口气,情绪低落的走出东厢。
宣绍竟一直站在门口,静静的等着她,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的焦急。
“怎样?”见她出来,他立即问道。嫂索浮生沐烟雨
“安大夫说,恢复的还不错,但想要恢复如初,尚需时日。”烟雨语气,难掩失落。
宣绍却轻笑,“无甚不好,不必着急。”
以往,她一直以为,宣绍把她留在身边,就是因为她的耳朵。
后来,发现他多少有点喜欢自己,她以为,多半是因为她的耳朵能为他效力。
如今她唯一的优势也没了,他竟毫不嫌弃,还一再的安慰她。难道,是因为那晚?
烟雨发现,宣绍的心比西子湖的水还让人看不清。
左右,事情在向着对她有利的方向发展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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