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烟将被子扯了回去,挡住身前,原本隆起的小腹被掩盖在被褥之中,再也看不出痕迹。
许久之后,太后才从震惊中回过味,带着难以言喻的语气道:“怀孕……这个消息倒从未透『露』出去,看这弧度,怕是四个多月了。既然有了皇嗣,就该安心养胎,不要整日霸占皇帝,若是胎气不稳,容易流产。”
虽然非常厌恶柳拂烟,可她厌恶不了他肚子里的那团肉,一时之间任她有多浓烈的怒火也只能熄灭。
太后非常在意龙嗣。
柳拂烟:“……”
姬烨华双眼含着复杂,站在床榻之前,太后怒容逐渐平息,双眼望着柳拂烟的肚腹处,似乎要盯出个花来。
陈御医慌『乱』的赶来了,进入殿宇前,他看到贵妃远远坐在冰凉石凳上,双手轻轻抚『摸』小腹,无声的用唇语说了一句:“不能承认。”
陈御医的脚步放缓,他告诉自己要放轻松,太监将御医迎进门,然后将厚重的红木门关上。
“臣见过陛下,吾皇万岁。”
太后在意龙嗣,便道:“既然御医来了,那就替鸯妃诊脉,陛下和鸯妃不懂节制,可别殃及到龙嗣。”
陈御医松了一口气,没敢多想,连忙上前打算为坐在床上的柳拂烟诊脉。在来这里的路上,他设想过无数种情况,最糟糕的莫过于他和贵妃的事情暴『露』了。
可按现在的情况看,至少他是安全的。
不过鸯妃怎么会怀孕,听贵妃说他原是伎子出身,被赵王送进宫给质子,皇帝给他们举行了婚礼,然后突然就回到了宫中。
见御医真的上前要给柳拂烟诊脉,姬烨华冷笑着道:“站住。”
御医步伐一顿。
“朕让你为他诊脉了吗?做贼心虚,才会迫不及待的想给鸯妃诊脉,贵妃的味道不错吧?”姬烨华一把将他随时携带的『药』箱扔到地上,陈御医双手冰凉,余光落在地上的『药』箱上,看着跌落出来的瓶瓶罐罐,心中一阵发悚。
“怎么了!怎么就发那么大火?”
“他和贵妃暗结珠胎,企图混搅皇室血脉,朕是来惩罚他的!母后倒好,还让他为鸯妃看诊,一点儿都没把朕放在眼底。”
姬烨华如此信誓旦旦,而陈御医脸上血『色』已然褪去大半,额头隐隐渗出冷汗,而他强忍着不安,强装镇定。
太后沉默着:“贵妃深知后果,怎么可能犯下如此大错,陛下许是误会了。”
太后不愿相信。
“哦?”姬烨华道:“证据缺失,母后不愿相信也是正常的,既然如此,朕只能给母后瞧瞧证据了。”
……
天『色』变暗,宫中的灯笼逐一点燃。
殿外的场地上,亮如白昼,任何一个人的神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贵妃被人蒙了面,有专门的侍卫看着她,不让她离开殿宇半步。十余位从宫外来的大夫逐一跪好,低头不敢看圣颜。而正中间跪着贵妃的贴身宫女,从母族里带过来,是贵妃最不设防的人。
“母后可得看清楚了……”姬烨华从身侧太监手里取出一物,抛在被绑起来的陈御医脸上:“这贴身的肚兜是在陈御医屋里搜出来的。行了,你们都起来吧。接下来,你们一个一个替贵妃诊脉,然后谁都不要告诉别人,各自在宣纸上写出贵妃怀孕多久了。”
贵妃不愿伸出手腕,可侍卫按住她,强迫着她伸出手。诊脉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很快十多位大夫心底便有了数,纷纷在宣纸上落笔。
“将写着答案的那面举起,让太后好好瞧瞧。”
宣纸上的答案很明显了,无一例外都写着——近一月身孕。
贵妃宣布怀孕的时间,距离现在可不止一个月,而自那以后,皇帝便再也没有去过贵妃宫中留宿。
这个孩子,明显不是皇帝的。
“母后应当是不知道吧,当初说贵妃怀有身孕的,便是这位陈御医呢。”像是嫌打击不够大,姬烨华继续说着,视线落在了贵妃贴身宫女身上。
“接下来,就由你告诉太后,贵妃究竟怎么让御医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也要隐瞒实情,甚至愿意献身来掩盖事实。”
贵妃的眼睛由于被蒙住了,所有其他的感官更为明显,她甚至能听到现场的抽气声,不用看都能想到现场究竟是什么样子。
更让贵妃奔溃的是,她听到了自己贴身宫女的声音,她怎么敢背叛自己!
贵妃的情绪波动太大,她大叫着,想将这叛主的贱人狠狠揍一顿,按着贵妃的侍卫不免用了力才固定住贵妃。
贵妃失去了往日的矜贵,俨然一副尖锐的刻薄模样,显得极为可悲,她仍是大喊着:“你住嘴!本宫不许你再说了!”
贴身宫女落下了眼泪,声音苦涩的说:“娘娘,奴婢说的是事实。”
“行了。”太后疲倦的『揉』了『揉』双眼,她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底,孰是孰非都看得透彻。
哪怕不愿去承认,可诸多事实摆在眼前,根本容不得她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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