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麒麟说道,“成,《挡谅》说的是康茂才挡陈友谅,这是两个人物,咱们俩,我来康茂才,你来陈友谅,来啊,咱们打板就唱啊!”
只见两人同时拿出一副玉子板,击节而歌。
玉子板,是唱太平歌词时候伴奏的乐器,就是两片小竹片,唱的时候,用这个来打节奏。
“元末江山论兴亡,
康茂才赌头要去擒王,
吩咐声三军把土台上,
那扭回头,又来了惊慌的北汉王。”
于麒麟张口,果然不愧是德正社的少班主,声音圆润,跟于德刚唱的是一模一样。
郭赐寅也是眉头一皱,开口唱道,
“北汉王皱双眉,
扑簌簌珠泪就往下垂,
想起三国兵对垒,
战赤壁,烧得曹操丧了神威。”
于麒麟接着唱道,
“那曹孟德要走华容道,
那关云长要擒老奸贼,
今日里相逢在江东桥内,
是我比关公你比谁?”
郭赐寅闻言也是面露不安,手中的玉子板速度慢了下来。
“陈友谅闻言他是心内碎,
说康贤弟何苦把我难为,
我好比蛟龙离海内,
我又好比虎落平阳难把山回!”
有虎了!
郭赐寅继续唱道,
“贤弟你,玉堂金马登了王位,
就高抬手饶了愚兄的这一回!”
于麒麟在一旁露出了一副难为的模样,唱道,
“那康茂才闻此言心一跳,
这一句话好似那万把钢刀,
念在了当年的恩情好,
满怀义气放了奸枭,
众儿郎一个个是唉声叹气,
那大英雄长叹一声我心内焦。”
这一段唱完,于麒麟看了郭赐寅一眼,两人同时开口唱道,
“悔不该辕门来发笑,”
刚才的是太平歌词的味,但是这一句一出口,一旁的裴琰之就愣住了,这是京剧西皮流水的节奏啊。
忽然裴琰之快步来到了一旁的乐队边上,从琴师的手中接过了胡琴。
“悔不该与贼把香烧,”
两人还是用手中的玉子板在打节奏,但是感觉不是那个味道了。
忽然,一声熟悉的西皮流水的胡琴声在一侧响起,两人心中一惊,偏头一看,正是裴琰之一脸笑意的拿着胡琴伴奏着。
这一下,郭赐寅精神头一下子就不一样了,听到胡琴声,就如同听到了冲锋号一般,声音顿时就不一样了。
“关公犯罪刘备保,
豪杰犯罪怎能够饶,
小校回营速去报,
就说老爷放了故交,
七星剑,把头削,
一腔热血撒征袍,
好汉英雄辜负了,
汗马功劳一旦抛,
江东桥前恩重义,
好留下了美名在万古飘——”
“好!——”
于德刚和裴琰之同时叫了一声好,两人眼中的宠溺都要溢出来了。
别看郭赐寅现在的嗓子正在倒仓,但是韵味还在,高音是上不去了,不过稍微有些沙哑的嗓子更加适合唱于德刚他们的麒派。
两人的表演也是非常的精彩,尤其是最后这一段西皮流水,两人唱的是味道十足,台下的观众们也是兴奋的高声叫好鼓掌。
裴琰之勉励了两个孩子几句,就打发他们下台去了。
于德刚也是笑呵呵的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都是自己的孩子,自己也不适合来夸赞。
不过,到了后台,两个孩子得到了不少名家的赞扬,尤其是梅文玖,拉着张梦瑶的手,把郭赐寅和于麒麟叫到了一起,赞不绝口。
裴琰之笑着说道,“各位,接下来就厉害了,咱们要请出的是各个派系大师们的后人,让他们来给大家拜个早年!有请!”
看着台上鱼贯而出的几位演员,台下的观众们也都是激动的不行。
梅派青衣梅兰芳先生的公子梅文玖大师,自然不必多提。
尚长荣大师,京剧界有两个尚派,一个是尚小云先生的旦角“尚派”,一个就是尚长荣大师的花脸“尚派”,作为尚小云先生的儿子,尚长荣大师在京剧花脸行当,是如今当之无愧的头把金交椅。
裴景祺就不用说了,裴琰之的父亲,裴派现在的掌门人,裴派青衣的传人。
马长义,马联良大师的二公子,马派老生的传人。
言正卿,言菊朋先生的长孙,言派老生的传人。
谭孝曾,谭派京剧第六代传人,在今年年初的时候,谭派京剧的掌门人谭元寿大师与世长辞,堪称京剧界一大损失。
一连出来了六位大师的后人,让台下的观众们都是惊喜非常。
如今裴琰之的人脉已经可是说非常的广了,这一次,收到裴琰之邀请的戏曲界的大佬们,只要是没有工作任务在身的人,都纷纷前来捧场。
这些位的咖位可以算是当今京剧界顶流了,也不用裴琰之和于德刚来介绍,大家基本上都认识。
裴琰之的父亲裴景祺先站了出来,笑着说道,“今天我可以算是主家了,毕竟这是我儿子双庆班的封箱戏,我这个当爹的还是要来给他撑个台子的,今天都是反串戏,所以我也不例外,唱个什么呢,大家都知道,我儿子不光是梅派和裴派青衣的传人,还是马派老生的传人,所以,我就给大家唱一段马派的本家戏,《淮河营》,希望大家别笑话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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