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店包间里热气腾腾,铜锅里的红汤翻滚着,将牛肉片烫得卷曲起来。李锐夹起一筷子刚烫好的肥牛,蘸了蘸芝麻酱,正要送入口中,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狗蛋儿和虎子同时停下筷子,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部诺基亚N95上,屏幕上显示来电人雷霄。
李锐眉头微蹙,放下筷子,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对两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喂,雷队长?"
这是一个意料之中的电话,李锐接通,语气平静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
"李锐同学,没打扰你吧?"电话那头传来雷霄略显严肃的声音,背景音里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没有没有,正在和朋友吃饭。"李锐笑了笑,眼神示意狗蛋儿和虎子继续吃,自己则站起身走到包间角落,说:"您找我有事?"
雷霄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带着公事公办的态度:"关于之前王亚东的案子,我还有些疑问想跟你核实一下。"
火锅的热气在玻璃窗上凝成水珠,李锐的目光透过雾气望向窗外的街景,语气轻松:"您说,我一定配合。"
"王亚东当初在校外堵你,案子的记录我看了,他最后是被你打伤然后一直在原地等到派出所民警到场,后来这个王亚东为什么没有继续报复?"雷霄的问题直截了当,"是不是杨波出面把你保下的?"
李锐思量一下,他早就料到雷霄会问这个,应对的说辞也已经准备好:
"雷队长,这事儿我还真不清楚。"李锐语气诚恳,"当时我报了警,学校也介入了,后来听说王亚东被拘留了,再往后我就专心准备高考,没关注后续的事儿。"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雷霄的声音更加严厉:"李锐,你不要跟我打马虎眼,王亚东是李庆丰的人,按照他们的行事风格,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如果有其他案情,希望你向我坦白,现在杨波也在我们的监视下,我们是不会容忍任任何犯罪行为逃脱制裁的!"
“额,雷队长,我说了您也别生气,好像咱们县城有名的黑社会那个沙四取保候审了,而且听说办了个保外就医吧,当然我也是听人家说的,有几个在网吧上班的朋友整天八卦这个。”
李锐说着说着就听到雷霄的呼吸声音慢慢变粗了,额,算了,揭人伤疤的事还是少干,要是惹毛了这位雷队长,很有可能他没事,大波会有麻烦,毕竟谁也不想整天被公安盯着。
“看来你对这些黑社会分子很了解?”雷霄压抑着怒气,少有人敢当面挑衅他。
李锐停止作死,打算把话题圆回来:"可能是因为我后来上泉城上学?或者他们觉得欺负一个学生没意思?而且......我们县一中的校长当时也很重视这个事儿,反正那一次雇凶伤人的那个学生,他家赔了不少钱,也有可能是王亚东拿到补偿了吧。"
火锅的红汤翻滚得更厉害了,虎子悄悄把火调小了些,和狗蛋儿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竖着耳朵听着李锐的对话。
雷霄似乎深吸了一口气:"那王春雷的案子呢?有人指控你参与故意伤害。"
其实雷霄打心眼里不愿意相信李锐这样一个高考分数六百多分的山大学子,会和黑社会案件有什么牵扯,而且下手那么狠,主要是王春雷在审讯室里面哭的凄惨,所以他跟这个案子又重新走访了一些当时的亲历者,包括重新找王亚东谈话,可惜王亚东什么都不说。
"王春雷?"李锐皱眉思索,"哦,他好像是我们乡里一个混社会的,雷队长,这完全是胡说八道的,我跟他没仇没怨地,我为什么要伤害他?"
"王春雷指认你和杨波一起对他实施了暴力。"雷霄步步紧逼,"他说你亲手掰掉了他两颗牙。"
“啊?”李锐轻笑一声:"不是我故意辩解,您觉得一个大学生会做这种事吗?王春雷是什么人,他都是蹲过几次监狱的老混混了,就是想减刑也不能胡乱攀咬吧?"
火锅店的服务员敲门进来加汤,李锐故意没捂话筒,说:"好谢谢,放这儿就行。"
等服务员离开后,他才继续道:"雷队长,我是正经大学生,现在在泉城这边创业,公司都注册了,而且是学校扶持的大学生创业项目,我又不缺钱,什么也不缺,参与违法犯罪对我有什么好处?"
是啊,光听王春雷哭诉,但是李锐一个大学生揍他一个混混有什么好处?雷霄心里也犯嘀咕,不过李锐说话的态度很像老油条,一点都听不出紧张,雷霄打算再施加些压力:
"正经学生?"他故意冷哼一声,"你家对面那个工厂是做什么的,杨波的餐饮公司跟你有什么关系?里面好像有很多社会闲散人员吧?"
李锐眼神一凛,但声音依然平稳:"雷队长,我跟杨波认识也是因为他要租俺家的地,再说他厂子里员工都是正经招聘的,有劳动合同。你说的社会闲散人员,里边也有退伍军人,那个厂子是要给俺通河乡正儿八经纳税的,俺村也有人在里边工作,这怎么都成社会闲散人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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