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韩方一早就拿到了何安梅在惠仁医馆的就诊记录。
结果与刘万升的供词有很大出入,何安梅虽然有腿疾,却不是性命攸关的病症。
何安梅半月前从马车上误摔下来,大腿有处磕伤,在惠医馆仁处置这段时间,腿上的淤青已经大部分消退。
假如何家走水,以何安梅的伤势,完全有可能从火海中逃生。
韩方知道蒋熙禾昨日去过惠仁医馆,今日又让他跑一趟,想必是有隐情,将何安梅的就诊记录递给蒋熙禾时,顺边关切地问了一句,“惠仁医馆为难你了?”
蒋熙禾摇头,只把她看到谢武眉虐猫的场面描述给韩方听,韩方上过战场,听完也蹙起眉。
“我昨日吓得不行,怕去见谢武眉露出马脚,韩大哥,你去惠仁医馆找她,她还正常?”
韩方摇头,“谢武眉不在,谢成武接待了我,知道你是为了写状子才去惠仁调查,他还留下一句话,假如有需要,开堂之日他会亲自上堂,替蒋姑娘作证。”
蒋熙禾心一沉,说不清心里那股滋味,蒋熙禾摇头,“谢家父女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
蒋熙禾将状书交予裴之昭,开堂时间订在未时一刻。
裴之昭认真打量蒋熙禾的神色,不放心道,“你真的准备好了?”
蒋熙禾回想昨日谢武眉那个画面,展颜一笑,“云淡风轻。”
裴之昭很高兴。
“大人呢?昨夜睡得好吗?”
裴之昭走到蒋熙禾面前,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我要说这五年我第一次没有夜半惊醒,你信不信?”
蒋熙禾难以置信,裴之昭眼角眉梢都是笑,蒋熙禾不信也得信,“那太好了。”蒋熙禾笑容更灿烂,“是不是因为我在身边,大人才更好眠?”
本是玩笑话,裴之昭认认真真回答一个是,并且吻上蒋熙禾的唇,“昨晚欠下的,我们新婚之夜一并清算。”
清算什么蒋熙禾不想再问,红着脸叮嘱裴之昭,“午时不和你一起吃饭。”
“为什么?”
蒋熙禾娇嗔,“影响我未时升堂。”
说完蒋熙禾跑出衙门,风中飘过一句话,“大人别想昨晚,我们公堂上见。”
······
未时。
何安花,朱刚虎,胡嬷嬷,何安花12岁的女儿刘蔷,瓷器铺的胡掌柜,这些人跟在蒋熙禾的身后走进平安县衙,做为蒋熙禾状告刘万升的证人,他们先被安置在公堂旁的偏殿里。
蒋熙禾不放心,再次叮嘱,“刘万升杀死何安梅,证据很充分,你们不要恐慌,不管裴大人如何提问,一定要实话实说。”
何安花搂住刘蔷,十二岁的小姑娘已经哭成泪人,如今娘没了,害死娘的人居然是她亲爹,小姑娘知道这个真相后,根本承受不住,靠在姨母的怀里哭得没了声音。
蒋熙禾心里也难受,“刘蔷,你爹娘之间的事,不应该你来承担这个后果,可是现在你娘没了,你还要不要替她讨个说法?你爹固然有错,白姨娘更是错在先,我会把指证白珠珠,替你爹留些······”
蒋熙禾还没说完,刘蔷抽抽嗒嗒抬起头,“不,蒋姐姐,白姨娘可恨,我爹是非不分更可恨,他们合谋杀死我娘,一个都不能跑。”
何安花搂住外甥女,她当初只顾着替姐姐讨说法,却忽视了最终是让刘蔷与她爹爹对薄公堂。
朱刚虎说话了,“蒋状师,案子该怎么审就怎么审,杀人者不管是谁,必须付出代价,蔷儿我们会养,必须让刘万升血债血偿。”
蒋熙禾看了刘蔷一眼,小姑娘回望着她,狠狠擦擦泪。
蒋熙禾走上公堂,刘庆坐在县令下首的记录位置冲她点点头,八名捕快提着水火棍两侧站立。
刘万升,白珠珠,刘府一干仆人等站在堂下被衙役包围,蒋熙禾理理碎发,升堂的鼓声响起。
裴之昭一身肃然,缓缓从照壁后走进来,待坐好,环顾堂下众人,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蒋熙禾上前一步,“民女蒋熙禾,平安县状师,现替何安花状告刘万升杀妻一案,请裴大人明鉴。”
刘万升扑通跪在地上,嘴里喊冤。
蒋熙禾不慌不忙,递上诉状,转身盯住刘万升,“刘万升,何安梅的尸检结果明确提示,在刘府走水前,她已经死亡。”
刘万升想辩解,被蒋熙禾制止,“裴大人,诉状里我写得很清楚,人被烧死,尸体会炭化,背部可见到红斑水泡,口鼻中有炭末,外眼角紧闭,这些尸体表现,何安梅一项都没有。”
刘万庆慌了,也被蒋熙禾的话吓得心底翻起惊涛骇浪。
蒋熙禾无视,冷哼一声继续道,“再说何安梅的尸检结果,口鼻干干净净,死亡时眼睛睁开,我就想问,当一个人被火焰包绕,初期热醒的时候,为什么不逃离?大家别忘了,何安梅是死在自己的床上,她为什么在起火时不跑不叫呢?”
刘万升终于喊起来,“夫人她有腿疾,当时肯定也想跑,不过没跑出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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