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想要告诉沈棠实情,却在看到萧淮歌的惨样后,话锋一转。
昧着良心道:“嗯……确实挺严重的。”
罢了,现在不是宣布这个好消息的时候。
希望陛下看在景昭是个“将死之人”的份上,能从轻发落吧。
沈棠却不知他心中所思,顿时心里一紧,有些说不出的烦闷。
此时,耷拉着脑袋的景昭,小心地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黑眸,像是萦绕着一层水雾,小声开口。
“娘子,那个坏女人骂你 ,还要把你从昭昭身边抢走。”
“我跟她讲道理,她不听。她还骂我是个傻子。”
景昭吸了吸鼻子,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底气不足道:“娘子,昭昭实在是太生气了,才会想打她。”
“昭昭是个坏孩子了,娘子会不喜欢昭昭么?”
他的手小心地拉着沈棠的袖口,眼神小心翼翼,像只可怜的小奶狗。
沈棠心里一软。
再也说不出责备的话。
景昭似乎看出沈棠的变化,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乖巧的伸出手。
怯生生道:“娘子,昭昭手好痛哦。”
沈棠垂眸,正好对上景昭红肿带血的手掌。
白皙修长的手上,扎着碎裂的木屑,带出殷红的血色,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沈棠眸色一顿,眉眼低沉。
“怎么这么不小心。”
“打人也不用直接用手啊。”
她小心地捧住景昭的手掌,快速帮他把木刺挑走,又仔细包扎好。
景昭笑眯了眼,垂着头专注的看着沈棠,哪有一丝痛色。
郁野在一旁看到景昭的模样。
忍不住啧啧出声,“太会装模作样了。”
刚刚他明明看见,景昭的手掌只是有些擦痕,并没有裂开那么大的口子。
是沈棠来了后,景昭见沈棠面色不好,悄悄把手蹭得通红。还把袖口的木屑,用力按进手心。
做这些动作时,景昭面不改色。
如今却在沈棠面前装可怜。
郁野旁观一切,实在是有些难评。
景昭耳朵不经意扇动一下,漆黑的瞳孔,直直看了过来。
鼻孔轻哼一声,“哼!”
坏人!
沈棠敏感的听到这声冷哼,紧张地抬起头。
“怎么了?是我弄痛你了么?”
景昭瞬间收起冷脸,可怜巴巴的皱紧脸。
“娘子,痛。”
说罢,他撸起袖子,露出手腕。
指着上面的针眼儿,眼角泛红,“娘子,他扎得昭昭好痛哦。”
“那么大,那么大的针,‘嗷’的一下,就扎进去了。”
“然后戳戳戳,昭昭痛得手都要断了。”
他呜咽一声,虚弱的靠在沈棠怀里,可怜的抱着自己的手腕,一眼一眼的瞥着郁野的方向。
沈棠心疼地抿了抿唇,顺势看向郁野的方向,表情有些不赞同。
郁野顿时一惊,没想到惹火烧身了。
“不是,沈棠,我这是在救他,哪里是胡乱拿针扎他。”
“你不会真信了吧?”
郁野险些跳脚。
沈棠没说话。
心疼地拍着景昭的后背。
郁野嘴角一抽,“你还真信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安慰自己,看在沈棠救过小师妹的份上,不与这变态的夫妻俩计较。
他肉痛地从怀中掏出一瓶上好的伤药。
“算了,这瓶伤药是我从药王谷带回来的,能让伤口两日之内痊愈,并且不会留下丝毫疤痕,就当是我赔罪了。”
说罢,他冲着赶回来的景府下人招招手。
“你们端好景侯的汤药,与我去沈家等候。景侯爷今日的药还未曾用。”
若不是因此,他也不会着急地追了出来。
刚好看到景昭与萧淮歌的争执。
以防万一,他让下人去把沈棠叫了过来。
此时,他分外庆幸自己的明智之举。
眼看着宵禁时间快到了,郁野不再耽误,率先一步。
“这药还要再热一下,我们先去沈府等你们,你们也快些回来吧。”
他熟门熟路,直奔沈家的后门。
周围的人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也逐渐散去。
现场只剩下景昭他们,与萧淮歌两人。
景昭浓密的睫毛轻颤,冷白如玉的脸颊苍白如纸。
手指轻轻捻着沈棠的手,像一只受惊的小奶狗,眼神迷茫,充满依恋。
沈棠心里最后一丝火气尽数消失。
忍不住小声告诫,“就算要杀人,难道不知道背着点儿人么?”
“一个萧淮歌罢了,还值得你脏了手不成。”
她帮景昭擦干手腕上最后一丝血迹,拉着他翻身上马。
再没看颓然倒在地上的萧淮歌一眼。
萧淮歌顿时脸色漆黑,抬眸低吼,“沈棠,你们就这么走了吗?”
“景昭他现在就是个疯子,随时随地都可能暴起杀人,你还敢与他在一起吗?”
“当初他好的时候,就手段狠辣,暗域中那些穷凶极恶的人,看到他都要绕路走。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计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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