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无言，顺着记忆果然找到了昆仑镜所在。
数万年过去了，昆仑镜又变成了那副锈迹斑斑的模样，楼云寒皱着眉上前试着拿了一下。
果然，他只觉手下这巴掌大的镜子重如万钧。
他果断放弃，转头对祁无妄道：“无妄，这镜子又成这副模样了，不会又要用生灵献祭才能唤醒那镜灵吧？”
祁无妄定定地看着那昆仑镜，忽而道：“我来试试。”
“好。”楼云寒让开一步，静静地看着祁无妄的动作。
祁无妄看了一眼那面灰扑扑的镜子，缓缓伸出了手。
就在他将要碰到那面镜子时，楼云寒忽然道：“无妄，我真希望你能认主成功啊，这样潼阳他们才不会白死，说不定我们还能救他们回来。”
祁无妄转头看了他一眼，“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楼云寒摇了摇头：“不知道，就是有感而发，你继续吧。”
祁无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转头继续伸手。
楼云寒紧张地看着他的动作，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缓了。
当祁无妄的手指捏住昆仑镜的那一瞬间……
……
……
……
什么都没有发生。
“……”
楼云寒眼中难掩失望，嘴上却是宽慰道：
“不是你也好，我们也不必费心思考如何躲过魂印的支配了。”
祁无妄看了看他，随后道：“别急，我再试试。”
说罢，他分出自己的一缕神魂出来投向镜面。
“无妄你干什么！”楼云寒连忙拉住他：“那镜灵是要吃人魂魄的，你将神魂投进去不是肉包子打狗吗！”
“……”
“吾不是狗。”
一道毫无起伏的声音自地面传来，两人连忙看了过去。
灰扑扑的镜面忽然泛起阵阵涟漪，如同微风拂开湖面上的水草浮萍，露出了底下澄清的世界。
他们先前才见过的那个面无表情的镜灵再次出现在镜中。
它面向祁无妄，道：“好久不见，你终于来了。”
“好久不见？”楼云寒诧异地看向镜灵：“你同他何时见过？”
“你这么快就忘了吗？”镜灵道：“于你们而言就是半炷香之前，于吾而言是三万年前。”
楼云寒：“你是说……你在三万年前时也看到我们了？”
镜灵的语气始终平静无波：“吾乃昆仑镜，能勘破过去和未来，自然能看见你们。”
“那你说的那个不存在于因果之内的人是他吗？”楼云寒激动地指向祁无妄。
“是。”
得到镜灵肯定的回答后，楼云寒喜出望外：“那你要如何才能认主？”
“他已将神魂分出一缕给吾，只要吾主动契约便可认主。”镜灵没有丝毫阻挠之意，更没有给出什么考验，简直是平易近人！
“那还等什么！”楼云寒刚想催它认主，忽然想到什么，脸上的激动立刻便平息了下来。
他皱起眉纠结地看着昆仑镜。
昆仑镜灵不愧是能知晓过去未来的神器，它不用楼云寒说便自己道：“吾知晓你们的顾虑，吾乃天生神器，凌驾于轮回之上，游离于因果之外，只要成为吾主便可操控世间因果，区区散仙印记自然也可随手抹除。”
“这么厉害吗？”楼云寒心中将这番话迅速深思过一遍后，心中忽然有些惶恐起来：“那无妄岂非无敌了，可以为所欲为了？可我怎么觉得这么不安呢？”
他转头看向祁无妄，道：“是不是无妄认主后就可以利用你回到过去，将那人的存在抹去，如此我们便可以轻易战胜他了？”
“可以。”镜灵平静地开口，还不待楼云寒高兴又接着道：“但是世间的因果有大有小，有轻有重，滕昆此人身上因果太重，在吾主没能彻底参悟因果之力以前，那人的因果他是动不了的。”
“好吧。”听它说此事并不容易，楼云寒心中反倒是踏实了些。
祁无妄开口问道：“我何时能抹除威胁？”
镜灵道：“至少要等你悟道因果之后。”
“在此之前你可能帮我屏蔽他的控制？”
“可以。”
镜灵说完，镜面中便跳出两道白光落在了祁无妄和楼云寒胸口之上。
“这是吾的力量，有它掩护，你们想要隐瞒之事不会被发现。”
楼云寒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嘀咕道：“你可是神器啊，难道你就不能帮我们直接把这印记抹去吗？”
“吾说过，吾从不主动插手世间因果。”镜灵道：“而且吾如今能用出多少力量也取决于吾主的力量。”
闻言，楼云寒不吭声了。
祁无妄安慰道：“不急，眼下这样已经很好了。”
“也是。”
楼云寒很快打起精神：“那你现在可以认主了吧？”
“嗯。”镜灵的投影沉了下去，随后整面镜子忽然寒光大放，瞬间照亮了整个昏暗的地下。
楼云寒和祁无妄都忍不住别过了眼去，耳边只能听见一阵阵“嗡嗡嗡”的声响。
片刻后，祁无妄忽然心有所感，伸手一招，一面通体银白，寒光凛凛的镜子便落到了他的手中。
“成功了？”楼云寒头凑了过来，好奇地盯着那枚巴掌大的镜子看了又看，“这可是神器啊！我们得到得是不是太容易了些？”
祁无妄低头看向手中的镜灵，“你说你不主动插手世间因果，却主动选择了我，这是为何？”
昆仑镜镜面闪过一道亮光，一道空灵的声音在他识海中响起：“世间没有偶然，一切都是必然，在吾眼中，一切的开始和结局早已注定，吾落入此界是必然，你的出现亦是。”
闻言，祁无妄怔了怔，而后道：“那主导这一切的又是谁？天道吗？”
“答案需要你自己去寻找。”
镜灵说完又道：“吾虽已认主，却不喜干涉太多因果，你若不是有至关重要之事最好别使用吾，在你领悟因果之力之前也不宜插手旁人的因果。”
“好。”祁无妄本想想昆仑镜收起来，想了想又道：“你自己可能屏蔽旁人的探查？”
“可以。”
“嗯。”
祁无妄将其收入了丹田，将其放在了补天树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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