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若听到这话,一脸气狠狠地跪下:“皇上,臣妾是璟妧的生母,璟妧有一个为奴为婢的额娘,她将来如何自处?”
皇帝不耐烦了,道:“你还有脸提璟妧?从前璟妧刚出生时身子虚弱,那时你在做什么?你在借着璟妧的病争宠。璟妧挪去了撷芳殿后,你去看过几回?你在宝月楼出言放肆、有损边地和睦、辱骂亲生兄长的时候,可曾想过这种不忠不悌之举会带累璟妧的名声?现在要辖制朕,就想起来还有璟妧这个女儿了?朕为什么要把璟妧交给庆嫔抚养,就是不想璟妧沾染你这个生母的习气,免得她被带坏了!璟妧将来许个好人家,难道还是看你巴林湄若的面子吗?”
这时如懿娇俏道:“皇上,湄若冒犯了您,您就别计较了。请皇上,让臣妾把湄若带回渺云阁,细细管教。”
皇帝一挥手:“带下去!”
容音等她们离开,才劝道:“皇上,巴林氏犯错是该罚,但母女血缘是不可能斩断的,为着璟妧,此事总得慎重一些。从前珂里叶特氏伺候如答应时,永琪由寿康宫的太妃们养着,后来更是去了江南治病,母子平素少得见面,可璟妧养在庆嫔膝下,等她再长大些,看着生母给庶母和兄弟姐妹为奴为婢,她要如何自处呢?不若让巴林氏伺候一段时日,就调到古董房之类的地方,也给璟妧留份体面。”
皇帝道:“再说吧。皇后啊,你也去告诉庆嫔,这段时日,好好看着璟妧,别让巴林氏挑唆了孩子。”
此事告一段落,对三人组而言,非人之物与气运之子靠近,是危,也是机。
元一发来消息:“凤凰得交合之气,生大鹏、孔雀。如来佛祖为孔雀所吞后自孔雀脊背而出,便尊孔雀为母,即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大金鹏鸟与孔雀为一母所生,又在狮驼岭为妖,仗着高贵身份作恶,正是巴林湄若。现在她所依凭的‘身份’已经不复存在,也许不久后,她就要迎来终局。就是不知是她吞噬气运之子,还是气运之子吞噬她了。”
元一那边加强监视,而三人组,开始着手另一件事。
夏季里的一日,永琪被宣进长春宫。
三人组打眼一看就觉得他和之前相比,已经有所不同。
原本永琪身上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郁气,连笑起来的时候,都是低眉莞尔,显得勉强。
而现在,他虽然还是苍白虚弱,但是那点颓丧已经沉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静气。
他说起近来在试着编书,书名定为《蕉桐剩稿》,已经编了一点,又拿出书稿给容音看。
容音翻了翻,这是一部有关天文历算的书。
她便说:“《兰亭集序》说‘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永琪得此意趣,甚好。”
永琪道:“王右军还有一言,‘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儿臣亦深以为然。生命如灯烛将尽,维持已是不易,儿臣既然心悦田姑娘,更不能为一己之私消耗这样的烛火。儿臣在心中珍重她,即使不与她在一块儿,也已经足够了。”
容音道:“由心悦而生出心疼,由心疼而生出体谅,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既然如此,额娘也可以放心了。明玉,去一趟吧。”
永琪有些疑惑,明玉已经行礼离开。
她搭马车出了宫,马车走了一阵,到了善堂,霜落亲自出来迎接。到了前厅,霜落上了两杯茶,道:“都安排好了,田姑娘住得近,一会儿就到。”
很快,田芸儿到了。
明玉请霜落先离开,自我介绍是皇后娘娘的陪嫁侍女,此番是代皇后娘娘前来慰问。
然后她关心了一番芸儿的身子,有没有不适,药还够不够吃,吃着感觉如何。
芸儿一一应了。
接着,她犹犹豫豫地问起明玉,她在宫中伺候,有没有听说五贝子近来如何。
她结结巴巴地问完一句,立刻找补道:“民女……民女只是受过贝子爷的恩惠,不知如何报答。”
明玉本来还想着如何隐晦地探听芸儿对永琪有没有意思,没想到芸儿主动提起永琪,又看她面上飞红,含羞带怯,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道:“此处只有你我二人,田姑娘又何必藏着掖着呢。今日无论姑娘说什么,我都不会透露出去的。”
现在明玉的躯体已经将尽耳顺之年,年老后面相没了从前的凌厉,倒是多了几分慈祥亲切。再加上皇后陪嫁侍女的身份,天然让芸儿多了一份安全感。
芸儿紧张地绞着帕子,半晌才道:“是,民女打听贝子爷,不仅是因为想要报答,还是因为……因为……”
明玉看她的脸已经红透了,和蔼道:“孩子,你没有说出来,可是你已经什么都说明白了。”
芸儿低下头:“民女不是不知廉耻的人,也知道这是痴心妄想,这样的心思,民女绝不会让贝子爷知晓半分的。”
明玉问道:“既是对方不知,那么这样的心思,也只是无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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