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姐..."林小梅的瞳孔已经涣散,"他们说要拍视频给...给监狱里的他看..."
花衬衫男人转身时,我认出他是金鑫财务的催收员。他后腰别着的砍刀沾着新鲜血迹,刀柄上缠着的绷带正是林小梅大女儿校服的颜色。
"嫂子别多管闲事。"他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犬齿,"这女人欠我们老板八十万,连本带利。"他踢了踢地上的林小梅,"不过现在好了,她买了人身意外险,受益人是她前夫——我们老板的'好兄弟'。"
林小梅突然挣扎着抓住我的裤脚。她颤抖的手指蘸着血,在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6"。花衬衫脸色骤变,举起砍刀朝她手指剁去。我抄起生锈的铁管砸在他太阳穴上,金属撞击颅骨的声音在仓库里格外清脆。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林小梅的呼吸已经微弱得像风中的蛛丝。她突然死死攥住我的衣领,指甲掐进我锁骨下的皮肤:"地下室...六个...和我一样的..."这句话耗尽了她最后的力气。她的瞳孔逐渐放大,倒映出仓库顶上摇晃的灯泡,像一轮苍白的月亮。
三个月后的法庭上,我见到了林小梅的前夫赵金鑫。这个因"表现良好"提前出狱的男人,正以受害者家属身份索要保险金。当检察官播放那段地下仓库的录像时,他突然暴起掐住法警的脖子——和录像里他殴打林小梅的动作一模一样。
休庭时,我在法院走廊遇见办理林小梅子女领养手续的社工。"孩子们很幸运。"她翻着档案,"在福利院遇到个好心的独居老太太..."我的血液突然凝固——档案上收养人签名处,赫然是赵金鑫母亲的名字。
暴雨夜,我蹲守在青松路47号对面。凌晨两点,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后门。六个瘦小的身影被赶下车,最小的那个怀里抱着破旧的布娃娃——是林小梅的小女儿。
当赵金鑫揪着孩子头发往地下室拖时,警方的狙击步枪准星已经锁定他的眉心。突击队冲进地下室时,水泥地上整整齐齐刻着六道划痕,每道划痕末端都摆着个玻璃罐——泡着六根女性食指的福尔马林溶液,指甲油颜色各不相同。
结案那天,我在证物室看到了林小梅的日记本。最后一页贴着张剪报:《女子为骗保自导自演绑架案》,日期正是她消失的那天。报道旁边用红笔画了个圈,里面写着:"小雨幼儿园学费够了"。
走出警局时,小雨突然挣脱社工的手跑来抱住我。她往我手心塞了张皱巴巴的纸——是林小梅的字迹:"如果看到这行字,说明我的第六次尝试终于成功了。"背面是六个地址,前五个都被划掉,最后一个写着"青松路47号"。
雨停了,月光照在路边积水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恍惚间,我看见六个模糊的身影站在光影交界处,她们被削去的食指齐齐指向福利院的方向。那里,三个孩子正趴在窗台上,用林小梅教他们的方式,把纸飞机一架架投向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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