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巅的动静,早被藏在松后的黑影报给了苏婉儿。
内院闺房里,苏婉儿猛地将手中的测灵玉摔在桌上,玉与紫檀木碰撞的脆响在夜里格外刺耳。「密会?我就说他们俩不对劲!」她指甲掐进掌心,血珠渗出来都没察觉,眼底的阴冷像结了冰,「林逸藏着神器,林默又护着他……好啊,真是好得很!」
黑影跪在地上,头垂得更低:「小姐,要不再派人去盯?」
「盯什么?」苏婉儿忽然冷笑,抬手理了理鬓边的碎发,指尖划过墙上挂着的画像——那是她去年偷偷画的林默,画里他持剑立于桃花树下,眉眼清俊得让她指尖发烫。「去传消息,就说林逸昨夜潜入禁物库,偷了‘噬魂幡’,还与山下的魔道修士密谈。」
黑影一愣:「可……没有证据啊?」
「证据?」苏婉儿俯身,声音压得像毒蛇吐信,「我说是证据,就是证据。你只需把消息传给外门那些爱嚼舌根的弟子,剩下的,自然有人会‘找’证据。」她顿了顿,目光又落回画像上,语气软了几分,「对了,别把林默扯进去,就说他是被林逸蒙骗的。」
黑影领命退去,房门关上的瞬间,苏婉儿伸手抚上画像里林默的脸颊,指尖冰凉:「林默师兄,别怪我用这种法子……等我除了林逸,咱们就能……」话没说完,她忽然攥紧拳头,画像边角被捏得变了形。
同一时刻,林晓被窗外的脚步声惊醒。她猛地坐起来,油灯的光晃得她眼睛疼,刚要下床,脚步声却停在了她的房门外。
「谁?」她的声音发颤,手悄悄摸向枕头下的剪刀——那是她唯一的「武器」。
门外静了片刻,传来个女子的声音:「林晓,苏师姐让你去前院一趟。」
林晓的心脏像被一只手攥住,她咬着牙应道:「我……我身子不舒服,能不能明天去?」
「苏师姐说,现在就去。」那声音冷了几分,门外的影子在油灯下晃了晃,像是要推门。
林晓的眼泪突然涌了上来,她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敢开口:「我……我马上来。」她胡乱套上外衣,指尖抖得连腰带都系不紧——肯定是苏婉儿发现了什么!她想起上次送糕点时,盒底的纸条没来得及销毁,会不会被苏婉儿找到了?
可等她走到前院,却只看见个小丫鬟捧着个食盒:「苏师姐说你最近辛苦,给你送些点心。」林晓盯着那食盒,里面的桂花糕还冒着热气,和她上次送林逸的一模一样。她伸手去接,指尖触到食盒的瞬间,突然听见丫鬟低声说:「苏师姐问,你见过林逸藏东西吗?」
林晓的手猛地一缩,食盒差点掉在地上。「没……没见过!」她摇头摇得像拨浪鼓,直到丫鬟走了,才扶着廊柱蹲下,眼泪砸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原来苏婉儿早就怀疑她了,这糕点哪里是赏赐,分明是警告!
翌日清晨的青云宗,像被泼了桶热油。
林逸刚走到演武场,就听见两个穿灰衫的外门弟子在窃窃私语:「听说了吗?林逸偷了噬魂幡,那可是能吸人灵力的邪器!」「还有呢,昨晚有人看见他跟个穿黑袍的人在山脚下说话,说不定是魔道的人!」
他脚步一顿,指甲瞬间掐进掌心。周围的弟子们原本在练剑,见他过来,动作都慢了下来,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有个胆子大的内门弟子甚至喊道:「林逸,你真藏了邪器?」
林逸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就看见林默从人群里走出来。他穿了件月白长衫,比平日多了几分柔和,可走到林逸面前时,林逸还是瞥见他的手悄悄按在了剑柄上——那是戒备的姿势。
「谣言不可信。」林默的声音不高,却刚好让周围的人听见,「师兄不是那样的人。」可他说这话时,眼神没看林逸,反而扫向人群里的某个方向——那里站着个青衫侍女,正是苏婉儿的人。
林逸心里冷笑,面上却拍了拍林默的胳膊:「还是师弟懂我!不过也难怪他们传,毕竟有些人就爱编故事。」他故意加重「有些人」三个字,目光往那青衫侍女的方向扫了一眼,看见对方飞快地低下头。
两人擦肩而过时,林逸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林默能听见:「苏师姐的灵石,长老收得开心吗?」
林默的脚步顿了半秒,没回头,只低声道:「师兄慎言。」
看着林默的背影,林逸的拳头缓缓攥紧——这林默,果然什么都知道,却偏偏装糊涂!他转头望向内院的方向,眼底闪过丝狠厉:苏婉儿,你想借谣言逼我现形?没那么容易!
而外门长老院内,苏婉儿正站在灰袍长老面前,手里捧着本泛黄的古籍。「长老您看,这‘噬魂幡’的记载,与林逸最近的灵力波动多像!」她指着书页上的朱砂批注,声音软得像糖,「只要您肯出面请宗主查他的储物袋,定能找出证据!」
长老掂了掂袖中的灵石袋,袋里的灵石碰撞声格外清晰。他眯起眼,扫过书页上的字:「可没有宗主手令,不能随便查弟子储物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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