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明狡辩:“黄公子放高利贷,引诱我们赌博,才遭了报应!”城隍爷喊来黄家仆人,怒斥道:“你家主人开赌场诱人赌博,还敢来讨债?”仆人说:“他们借钱时,公子根本不知道是去赌博。公子家在燕子谷,他们在观音庙聚赌被抓,两地相隔十多里,公子从没有开过赌场。”
城隍回头对周说:“借钱不还,反倒捏造罪名!人无良善到你这份上,真是绝了!”说着就要打他板子。周又嚷嚷利息太高。城隍问:“还了多少?”周答:“压根没还过。”城隍怒了:“本金都没还,还敢谈利息?”打了三十大板,立刻押他回家还钱。
两个鬼差押着他到家,索要贿赂才不让他立刻还魂,把他绑在厕所里,让他给家人托梦。家人烧了二十捆纸钱,火灭后变成二两金子、两千铜钱。周子明用金子还了债,用钱打点鬼差,才被放回来。
他醒后,屁股上的伤肿得像坟包,脓血直流,几个月才好。后来赵家媳妇不敢再骂人了;可周子明缺了根中指,眼上红一块黑一块,照样赌博。从这事儿就知道,赌徒简直不是人啊!
蒲松龄说:“这世上的不公平,都是当官的纠正偏差太过分了。以前富豪放高利贷,利滚利逼得良家子女被抵押,没人敢吭声;要是有人敢反抗,官老爷一封名片递过去,就用王法偏袒富人。所以以前的地方官,全是豪门的奴才。后来贤明的官看到弊端,又全反过来走极端。有个举人拿大笔银子当商人,穿绸缎吃细粮,盖高楼买良田,却忘了钱哪来的。别人一讨债,他就吹胡子瞪眼。告到官府,官说:‘我可不替人当奴才!’这跟懒残和尚说‘没工夫给俗人擦鼻涕’有啥区别?我常说,以前的官谄媚,现在的官糊涂;谄媚的该杀,糊涂的也可恨啊。放贷的人少收点利息,难道只对富人有好处吗?”
张石年在淄川当县令时,最痛恨赌博。他整治赌徒的法子,像阴间那样让赌徒涂着花脸游街,只是刑罚没到砍手指的地步,却把当地赌博风气彻底禁绝了。这县令办案很有一套侦察手段。
有次正当他中午处理公文时,每次有人上堂,他看似闲着,却絮絮叨叨问人家住哪儿、多大年纪、家里几口人、靠啥谋生。问完才好言劝几句让对方离开。有个人缴完税单,自认没事,递了单子就想走。张县令叫住他,细细盘问一遍,突然说:“你是不是赌钱了?”那人拼命辩解这辈子没碰过赌具。县令笑了:“你腰里还藏着赌具呢。”一搜,果然搜出了骰子牌九之类的东西。大家都觉得县令神了,却没人知道他到底用了啥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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