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只听太守激动地说道:“恩公啊,我不是别人,我叫田起元,我这贱内就是金玉仙。多亏恩公当年搭救,我们才脱离了大难。后来我参加考试,得了功名,就被外放任职。这几年,托恩公的福,如今我已经当上太守了,这一切可都是恩公您赐予的啊!” 展爷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故人重逢,赶忙请夫人回避。老管家田忠和他的妻子杨氏也都过来给展爷叩头,展爷一一将他们扶起。之后,众人又回到外书房,此时,酒席已经备好了,大家便入座开始饮酒畅谈。
饮酒间,田太守好奇地问道:“恩公此次前往陷空岛,所为何事呀?” 展爷便把奉命捉拿钦犯白玉堂的事情,一五一十,像竹筒倒豆子般详细地说了一遍。田太守听了,大吃一惊,脸上满是担忧之色,说道:“听说陷空岛道路崎岖难行,山势又极其险恶,恩公您就一个人,怎么能去呢?况且白玉堂又是个本领高强的人,他既然躲进了陷空岛,难免会设下重重埋伏和圈套,恩公您可一定要深思熟虑啊!”
展爷听了,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地说:“我与白玉堂虽说交情不深,但我们都秉持着道义,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仇隙。等见到他的时候,我也不过是用‘义’字去感化他。他要是能省悟过来,跟我一同前往开封府了结此案,那自然是最好的,我可没有非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的意思。” 太守听了,心里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展爷又接着说:“如今我有一事相求太守,要是能找到一个熟悉陷空岛路径的人,带我到卢家庄,那就真是感激不尽了,这可真是帮了我大忙。” 太守连忙点头,连连应允道:“有,有。” 随即叫田忠把观察头领余彪唤来。
没过多久,余彪就来了。展爷见此人五十来岁,身材高大魁梧,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余彪先参见了太守,又与展爷见了礼。之后,便赶忙去备办船只,约好初鼓时分动身。
展爷吃完饭,稍微歇息了一会儿,天就已经黑了,掌灯时分到了。展爷迅速扎束停当,告别了太守,同余彪登上了船。船儿在水面上如离弦之箭,向着卢家庄飞驰而去,很快就到了飞峰岭下,他们便将船停住。
展爷严肃地告诉余彪:“你就在这儿探听三天,要是没有我的音信,立刻回府禀告太守。等过了十天,我要是还没到,府中就马上发文到开封府,可千万不能耽搁。” 余彪领命,认真地点了点头。
展爷告别余彪,弃舟上岭。此时已经是二鼓时分,月色如水,洒在山岭上,仿佛给大地铺上了一层银纱。展爷趁着这明亮的月色,来到了卢家庄。只见眼前是一带高墙,墙体坚固无比,宛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墙边有个哨门,是个大栅栏,紧紧关闭着。展爷伸手推了推,发现上了锁。他猫下腰,在地上捡起一块石片,敲着栅栏,扯着嗓子高声叫道:“里面有人么?”
只听里面传来回应:“甚么人?” 展爷大声说道:“俺姓展,特来拜访你家五员外。” 里面的人又问:“莫不是南侠称御猫、护卫展老爷么?” 展爷道:“正是,你家员外可在家么?” 里面的人连忙说:“在家,在家,等了展老爷好些日了。您稍等片刻,容我进去禀报一声。”
展爷在外面左等右等,等了好久,也不见有人出来迎接。他心中的怒火就像被点燃的干柴,越烧越旺,忍不住又敲又叫。这时,忽然听到从西边来了一个人,那人说话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醉意,嘟嘟囔囔地说:“你是谁呀?大半夜的,这么大呼小叫的,一点规矩都没有!你要是等不及,你敢进来,那才算你有种!” 说完,便摇摇晃晃地走了。
展爷听了,顿时火冒三丈,心中暗道:“可恶这些庄丁们,真是岂有此理!这明摆着是白玉堂吩咐他们这么做的,故意来激怒我。就算他设下了重重埋伏,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想到这儿,展爷双手扳住栅栏,用力一翻身,两脚像燕子般轻盈地飘起,呈倒垂之势,用脚扣住栅栏,然后将手一松,身体像弹簧一样迅速卷起,斜刺里一把抓住墙头,两脚用力一拱,就轻松地登上了墙头。
展爷站在墙头上,往下窥探,只见下面是一片平地。他担心有埋伏,便捡起一块石头,扔了下去,投石问路,听了听没什么动静,这才转身跳了下去,径直朝着广梁大门奔去。他仔细一看,大门上了锁,从门缝里往里瞧,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他又到两旁的房屋查看了一番,连个人影儿都没有,空荡荡的,寂静得有些可怕。
展爷只得又往西走去,不一会儿,又看到一个广梁大门,和刚才那个一模一样。他上了台阶一看,双门大开,门洞底下的天花板上高悬着铁丝灯笼,上面用朱红的颜料写着 “大门” 二字,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醒目。迎面的影壁上挂着一个绢灯,上面写着 “迎祥” 二字。展爷心中暗道:“姓白的肯定就在这儿了,待我进去看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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