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满地狼藉,李承道捡起半张契约。"永生"二字让他想起赵德柱癫狂时的呓语——"他们说...只要献祭足够的活人,就能长生不老..."远处,火葬场的烟囱升起阵阵黑烟,隐约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地下挣扎。
林婉儿握紧断了一截的红绳,看着师父凝重的神色。她知道,这场与邪恶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隐藏在火葬场深处的终极秘密,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恐怖和黑暗。
焦黑的木盒在火中爆裂,飞溅的木屑如黑色蝴蝶般四散。李承道挥袖扫开扑面而来的热浪,桃木吊坠的符文在强光中忽明忽暗,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林婉儿的剑尖还在滴落陈法医化作的腥臭血水,少女望着火海深处那抹逐渐消散的白影,突然抓住师父的道袍:“她手腕上的伤疤...和地下室铁柜里的尸体不一样!”
李承道瞳孔骤缩。确实,周小芸怨灵手腕的伤疤呈月牙形,而铁柜女尸的伤痕更像是利器切割的直线。火焰舔舐间,他瞥见白裙女子消失处闪过半枚银铃——与赵德柱腰间那串铜铃形制相似,却泛着诡异的青绿色。
“回地下室。”李承道将半张契约塞进怀中,“当年的真相恐怕不止活人献祭这么简单。”两人踏着积水折返,却发现火葬场的走廊弥漫着淡绿色雾气,瓷砖缝隙渗出粘稠的液体,在地面蜿蜒成无数细小的蛇形。
林婉儿突然捂住口鼻:“是蛊虫的气息!”她手腕的红绳开始发烫,断裂处渗出黑色血珠。李承道迅速掏出艾草点燃,浓烟驱散雾气的瞬间,墙面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字:“七日之后,百蛊噬心” 字迹未干,竟如活物般扭曲变形。
地下室铁门大开,七号铁柜的锁链已断裂。原本放置周小芸尸体的地方,躺着具新的尸体——正是白天在茶馆见过的卖茶翁。老人的七窍流出绿色黏液,左手死死攥着块碎瓷片,上面用朱砂画着残缺的镇魂符。
“他在临死前试图镇压什么。”李承道掰开老人手指,发现碎瓷片背面刻着个模糊的“永”字,与契约上的字迹如出一辙。林婉儿蹲下身,突然惊呼出声——老人的鞋底沾着特殊的红土,只在镇北乱葬岗才有。
深夜的乱葬岗,月光被乌云吞噬。李承道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一座无主孤坟。坟头插着褪色的白幡,缠绕的麻绳上挂着十几枚铜铃,每枚铃铛都刻着不同的生辰八字——最新的那枚,赫然是卖茶翁的名字。
“这是养蛊阵。”李承道脸色阴沉,“用活人怨气喂养蛊虫,而赵德柱腰间的铜铃...根本不是装饰。”他话音未落,地底突然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无数黑色触手破土而出,缠绕住两人脚踝。林婉儿挥剑斩断触手,却见断口处涌出绿色幼虫,顺着剑身爬向她的手腕。
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悠扬的笛声。笛声清越如寒泉击石,黑色触手瞬间僵住,化作飞灰消散。白衣女子从树影中缓步走出,手中玉笛泛着温润光泽,与她苍白的皮肤形成诡异对比。“李道长,别来无恙。”她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发间银饰随着动作轻响,“当年你父亲在南疆破我师父的蛊阵,今日,该还这笔债了。”
李承道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二年前,父亲在追查连环命案时,死于一场诡异的蛊毒爆发。而眼前女子玉笛上的莲花纹,与父亲临终前攥着的半片玉佩纹路完全一致。
“你是蛊月教的人。”李承道的声音冷如冰霜,“二十年前的火灾,也是你们在背后操控!”女子轻笑,玉笛点地,乱葬岗的坟头突然裂开,无数骷髅手破土而出。林婉儿的红绳突然绷直,自动缠绕在她腰间,化作一道血色屏障。
“赵德柱不过是枚棋子。”女子的笛声转为尖锐,骷髅手的速度骤然加快,“他贪图长生,我们需要祭品。那些尸体脖颈的数字,是蛊虫成长的刻度;周小芸的怨灵,不过是最好的养料。”她玉笛一挥,李承道的桃木剑竟开始腐蚀,“而你,李道长,体内流淌着能克制蛊虫的血脉...”
混战中,林婉儿瞥见女子腰间的银铃突然震动。她想起火葬场的青绿色银铃,突然福至心灵,将铜钱掷向对方手腕:“你和白裙女人是一伙的!她偷走的木盒里,装的是蛊虫母体!”铜钱擦过女子脸颊,划出一道血痕,却让她的笑容愈发癫狂。
“聪明的小丫头。”女子玉笛直指天空,乌云中降下墨绿色的雨,“但你们以为毁掉木盒就有用吗?真正的蛊母,早就寄生在...”她的话音戛然而止,瞳孔骤然放大。李承道的桃木剑不知何时刺穿了她的心脏,剑身符文发出耀眼光芒。
“在活人身上。”李承道拔出剑,血珠滴落在地,瞬间被土壤吸收,“你每次使用邪术,玉笛上的莲花纹就会变红。当莲花完全绽放时...就是蛊母破体而出的时刻。”女子难以置信地望着逐渐透明的双手,化作无数飞虫消散在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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