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刀疤脸口中问出话后，谭飞和老胡不着急马上过去查看，而是在去赖萍村之前，先把胡斌杰送去老靳家。
老靳家在赖萍村外面，比赖萍村要近。
在谭飞的指路下，老胡这边开开，那边转转，半天才到。
到了之后，胡斌杰和老胡看到老靳家后，都一愣。
胡斌杰之前已经在白城已经见识过曾老三的豪宅了，这会儿看到这么一个古风大宅院，依然两眼发光。
老胡则是没想到，在赖萍村附近，还有这么气派的宅子。
胡斌杰喃喃：“这也，太好看了……”
他仰头望着眼前这栋青砖黛瓦的大宅院，下巴差点掉到雪地里。
两根足有两人合抱粗的银杏木门柱上，雕着栩栩如生的松鹤延年图，连仙鹤羽毛的纹路都纤毫毕现。
就是——看着旧了点。
老胡则打量了阵后，看向谭飞：“这他娘的，谭飞，这该不会是地主老财主的旧宅子吧？”
谭飞道：“不知道，我又不问这些。”
谭飞叩响狮首铜环时，门环碰撞声在寂静的雪夜里格外清脆。
胡斌杰注意到门框两侧各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孔，那应该是早年间防土匪用的射击孔，现在被塞了两朵干枯的野菊花。
“吱呀——”
大门刚开条缝，一股浓郁的药香就扑面而来。
老靳提着裤腰带慌慌张张地迎出来：“谁啊！啊，是你！可乐！”
谭飞一顿，目光扫过他腰间松垮的裤带：“又拉上了？”
老靳讪笑着系紧裤腰带：“好多了好多了！多亏的方子，肚子真舒坦了不少……”他瞥见了旁边的胡斌杰，绿豆小眼一眨巴，“这位是？”
胡斌杰完全没理他，还在震惊于院内的景象。
五进的大院子，抄手游廊连着月亮门，角落里甚至还有座小巧的八角凉亭，最扎眼的是当院摆着个巨大的铁笼子，虽然里头空荡荡的，但是这么大个铁笼子，感觉以前关过老胡——
“我徒弟，阿杰，”谭飞推了把发愣的年轻人，“来跟你学包饺子。”
靳老板一顿，反应过来道：“哦哦，我懂，我懂！”
谭飞又道：“宅子这么大，应该是有房子给我这徒弟睡的吧？”
“你这个问题问的，那肯定是有的！放心吧，虽然很多地方一直没有人去，在那边锁了几十年了，但是干净的客房依然到处都有！亏不了你这徒弟！”
谭飞点点头，放心下来，转头看向胡斌杰：“阿杰，那你就跟着靳老板进去吧，在这多待几天。”
胡斌杰道：“没问题，师父！你放心吧，我不会给靳老板添乱的，顺便我真的会好好学一学他的包饺子手艺，到时候回去给你做饺子吃！”
“啊哟！”老靳叫道，“可乐，你这个徒弟乖的哟，是在哪里捡来的？这么机灵！”
胡斌杰道：“我可不是我师父捡的，是我非要缠着我师父拜他为师，我师父才肯收我！”
“真的假的？”老靳道。
“没办法，我师父人好！”
说这话的时候，胡斌杰的表情还真是一脸得意和骄傲。
老胡“啧啧”了两声，看向谭飞：“还真有你小子的！”
谭飞道：“行了，走吧！车上还有一个家伙呢。”
想到等下要去办的事儿，老胡点了点头。
谭飞跟老靳道别之后就走了。
二人回去车上，刀疤脸居然还能睡得着，是他们两个都没能想到的。
老胡听着刀疤脸的呼噜声，问谭飞：“你想让你徒弟留在那靳老板的饺子馆里，但是这个男的已经看过你徒弟的脸了，所以要不要……”
老胡抬起手，在自己的脖子前面抹了一刀。
谭飞道：“我其实不爱打打杀杀，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能不杀人就不杀人。”
老胡摇摇头：“要么说你还是一个小年轻，你不杀人别人就会杀你，这江湖可不是那么好混的。心太软，受伤的是自己，你今天不杀他，等下一次再碰见，就是他拿着刀放在你的脖子上了。”
谭飞道：“我不想杀人，跟我心软不软没有关系，我不想杀人，仅仅因为杀人杀的太多了，会觉得自己不是人，对生命的看法也完全变了。我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冷血麻木的杀人机器，少杀一个人，就多一份人性。”
老胡听着，皱起了眉头，扭过头来，深深的打量谭飞。
谭飞道：“咋了？”
老胡道：“是啊，我都差点忘记了，你当初可是，把钱文献都给怼了的人，难怪你能说出这么有水平的话来，嗯，不奇怪不奇怪。但是话说回来，这个人到底要怎么对付？”
谭飞看了呼呼大睡的刀疤脸一眼：“等把该对付的人对付了，就放他一条活路吧。”
老胡点点头：“也行！”
话是这样说的，但是老胡很快就拿起枪，用自己的枪把子朝刀疤脸的脑袋上一敲，非常重的一下。
刀疤脸惊醒，啊啊大叫。
然后就看到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眉心。
“别，别啊！！”刀疤脸声音直接带起了一阵哭腔，“大哥你别这么对我！我不是都已经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了吗？不要杀我了，求求你们！”
老胡道：“闭嘴吧你，给我看清外面的路，等下给我指路，要往哪去你直接说。”
“是是是，我认识路的，我来指路，我来指路！”刀疤脸哀求道。
老胡冷冷的收走视线，放下了手里的枪，发动了汽车。
在刀疤脸的指路下，半个小时后，他们的车子停在了一间仓库前。
又破又旧的仓库，看上去很多年没有人来过了。
斑驳的铁皮外墙爬满了枯黄的藤蔓，仓库的大门早已锈蚀，半挂在铰链上，看着就荒凉。
老胡伸手指了指仓库：“我最后一次瞧见郭兴国就是在这里，我不知道他还在不在里面……也不知道他现在是生还是死。”
老胡一把伸手揪住刀疤脸的后领子：“走，下车去看看！”
谭飞打开另外一边的车门，也跟着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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