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妹的纳米机器人就是在这时爬上他的腕骨。
那些肉眼难辨的金属微粒在皮肤下游走成箭头形状，指引他看向三楼悬窗。
暴雨中的医院标志灯箱忽明忽暗，映出职工大会场落地窗前那个窈窕身影——她正用口红在玻璃上画北斗七星，最后一笔的朱红色在雨幕中晕染成血滴形状。
“诸位同事应该都看过早间新闻。”孙副院长的声音带着胸腔共鸣器特有的嗡鸣，他袖扣上的紫水晶在追光灯下折射出棱形光斑，“关于李晨曦医生所谓的证据……”全息投影在空中炸开，正是李晨曦上周潜入检验科时被篡改的监控画面。
李晨曦刚要起身，苏小妹的高跟鞋声突然清脆地叩响大理石地面。
她黑色套装上的纳米纤维正在重组纹理，当走到主席台正下方时，那些精密排列的碳原子突然幻化成医院院徽。
“请允许我展示真实的冷藏柜数据。”她的声线像手术刀划开止血钳，“三天前凌晨两点十七分，B2层液氮泵的耗电量异常激增400%。”
全场哗然中，她解开珍珠项链。
那些莹白的珠子滚落在讲台，每个都投射出立体影像——被篡改的血清试管编号、量子干扰器的采购清单、还有老郭偷拍的冷链车装卸记录。
李晨曦的透视眼突然刺痛，他看见苏小妹颈动脉的纳米集群正在模拟医疗芯片信号，那些加密波段与秦律师发来的定位产生量子纠缠。
“李医生或许偏执，但绝不是疯子。”她转身直视李晨曦，瞳孔深处有六边形光栅在旋转，“当他为那个先天性心脏病弃婴违规使用纳米机器人时，某些人办公室的警报器响了整整十五分钟。”
掌声像潮水般漫过会场时，李晨曦注意到孙副院长的喉结在抽搐。
那个植入式声带调节器正在超频震动，发出的次声波让前排几个主任医师开始揉太阳穴。
他刚想启动透视眼扫描，苏小妹突然踉跄着扶住讲台，她耳后的皮肤下浮现出蛛网状红斑——那是纳米机器人过载的征兆。
医院广场的LED屏正在直播表彰大会，秦律师就是在这时截住白记者。
那个秃顶男人想用摄像机遮挡脸，却忘了自己西装第三颗纽扣是反光的微型镜头。
“根据《医疗数据保护法》第47条……”秦律师的黑伞尖精准点中白记者口袋里的信号屏蔽器，“您刚才的行为已经构成刑事犯罪。”
暴雨中的对峙被一道闪电劈成黑白默片。
李晨曦看着白记者落荒而逃，忽然注意到那人西装下摆沾着淡蓝色冰晶——正是生物反应堆所需的液态氮残留物。
他掏出扫描仪想要取证，视网膜却突然闪过苏小妹的紧急信号：七个红点正在医院各出入口同步移动，形成北斗七星指向太平间的阵型。
“经院务会紧急讨论，决定对李晨曦医生启动内部调查程序。”孙副院长的全息影像突然覆盖整面玻璃幕墙，他的领带夹在暴雨冲刷下显形为信号发射器，“即日起暂停所有……”
李晨曦的荣耀证书在口袋里发出脆响。
当透视视线穿透副院长西装，发现对方心包位置嵌着微型起搏器时，苏小妹发来的量子密文突然在视网膜炸开。
那些扭曲的光斑拼凑出惊人真相——三小时前“被清空”的档案室里，某个冷冻胚胎正在分裂出与纳米粒子相同的双螺旋光斑。
雨幕深处传来冷链车的急刹声，李晨曦握紧扫描仪，发现之前存储的证据编码正在自我复制。
那些增殖的数据流穿透移动硬盘，在他掌心幻化成苏小妹锁骨下的立体解剖图——此刻那颗人工心脏的纳米集群，正在模拟出与被灭口患者完全相同的脑电波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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