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寂,季府书房内,季渊手里握着一枚陈旧的玉簪,回想着一些陈年旧事,忍不住黯然神伤。
“夫人,你若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们的女儿逢凶化吉。”
他正喃喃自语着,房门忽然被轻轻推开,见是次女季宁溪端着羹汤进来,季渊不动声色的收起玉簪,挑眉问道:“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阿爹,女儿看您这么晚还没睡,亲自做了碗安神汤过来。”,季宁溪一脸讨好道:“您趁热喝些。”
“放那儿吧。”,季渊心不在焉的应了声,又道:“既然入了祁王府,就该老老实实的待在府里,一个妾室整日往娘家跑成何道理?”
“殿下说准备扶女儿做侧妃,也是得知阿爹回了临安,特意准许女儿回来探望。”
季宁溪笑眯眯的将羹汤放到桌案上:“毕竟阿爹身边如今能指望的也就女儿了,女儿若不回来看望阿爹,还能指着谁呢。”
“这是说的什么话。”,季渊脸色一沉:“你两个妹妹尚在府上,长姐过些时日也会回来,我怎会没人指望。”
“阿爹还想着大姐姐呢。”,季宁溪不屑冷笑:“她贪生怕死,承了朝廷的恩赏却不肯为朝廷分忧,硬是让上万名无辜女子替她受罪,如今整个临安城都骂她是祸国殃民的妖女,阿爹还能指望她什么。”
“住嘴。”,季渊捏了捏拳,厉声道:“出去。”
季宁溪立时收了笑意,语气幽幽道:“阿爹还在强横个什么,再过几日顾太后就要临朝称帝了,到时阿爹这首辅之位怕是只能易主了,阿爹要是识趣些,这个时候就该多为自己打算。”
听出女儿是回来替祁王试探自己,季渊故作不知:“顾家权势滔天,连陛下都主动禅位了,我能如何?”
“阿爹当真没有谋划什么?”,季宁溪不肯罢休:“那廷封去了哪里?为何女儿回府这些日子一直未曾见到他?”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季渊不悦道:“时辰不早了,你快些下去歇着。”
“阿爹不说女儿也能猜到。”,季宁溪撇了撇嘴:“阿爹是还在想着迎永宁王入临安对不对?”
“你一个姑娘家整日打听这些做什么?”,季渊声音更冷,愤懑的斥道。
恰在这时,房门被猛的踢开,季渊抬眸望去,只见顾庭琛领着一群甲士直挺挺的闯了进来。
“道安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老朽府邸?”,季渊厉声吼道。
顾庭琛不屑冷笑:“季渊,我敬你姑且能唤你一声岳父,可你若不识趣,那你在我眼里就只是个蝼蚁。”
“道安王这声岳父老朽实在不敢当。”,季渊嗔道:“道安王大半夜带领铁甲直闯老朽府邸,老朽倒想请道安王赐教,所来为何?”
顾庭琛压着步子行至他跟前,与他正眼相对:“本王只问一次,老皇帝禅位前可有交给首辅大人什么东西,廷封去了何处?”
季渊镇定自若的应道:“陛下为顾全大局主动禅位,道安王怎能妄加揣测?至于廷封,他家中老母病故,回去奔丧莫非也要向道安王禀报?”
“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阿爹怎还在撒谎?”,季宁溪拧眉道:“廷封母亲早已亡故,他奔哪门子丧?”
“你这孽障。”,季渊气得面色铁青,愤怒的瞪向季宁溪。
季宁溪却不管不顾,直面顾庭琛:“道安王,家父定是让廷封前去迎永宁王了,您和太后可不得不防?”
“一派胡言。”,季渊强辩道:“永宁王向来识得大体,怎会在此时与太后为敌,置大邺朝于险境之中?”
“是吗?”
季宁溪冷森森一笑:“他若真是个识得大体的,这个时候就该主动前往北境戍边,而不是拥兵自重,与朝廷对峙,否则女儿只能怀疑阿爹想要勾结永宁王里应外合想要谋朝篡位。”
听着父女二人吵得不可开交,顾庭琛饶有兴致的拿起一本书卷翻了翻:“季首辅,探子来报,越州境内近来军队调动频繁,你说说本王是该信你还是该信你的女儿呢?”
见季渊沉默不语,刘章直接拔出半截佩刀,厉声道:“首辅大人,还请你老实交代,廷封是否授了你的意,前往越州送皇帝旨意去了。”
“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季渊目光坚毅:“陛下深明大义,家国存亡之际,陛下绝不会挑动内乱。”
“看来首辅大人这嘴还挺硬。”,顾庭琛已然没了耐性,冷冷招了招手:“那就请首辅大人前往诏狱一趟。”
刘章带着人正要上前押解季渊,忽听一道凌厉的呵斥声从后面传来。
“住手。”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廷封风尘仆仆的行了进来。
将一封密封的奏折递到季渊面前,廷封毕恭毕敬道:“老爷,小的不负所托,已劝服永宁王出兵北境戍边抗敌,这是永宁王的奏疏。”
听到这话,顾庭琛一脸错愕的抢过奏折打开细看了眼,经不住摇头道:“他怎会主动选择前往北境戍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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