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由郑老爹代替儿子一起来捞鱼下网,他带来了两张新渔网。瞧见兄弟俩欲言又止,知道他们想说什么,郑老爹摆手:“我还没老到那个程度,两日能吃得消,干活吧,不用担心。”
三人在黑夜里忙活,这次林磊格外注意,渔网拉起来一定要拖离水边很远才停下看鱼,昨晚真吓到他了,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有人滑下水的场景。
网鱼的收获缓和了郑则生病的低迷气氛,鱼挣扎弹动的水甩上脸,鼻尖皆是鱼腥味,林淼说:“果然还是新渔网好使,网住鱼的数量更多。”
郑老爹:“今晚换上两张新的,明晚的鱼能比现在多十来条。”
带来的窝料放进鱼篓里,重新丢到打窝位置,渔网安置好后,三人背起背篓,举着火把慢慢走上岸。
离开前,他们默契地回身,看了一眼黑漆漆、只听得见碎冰撞击岸边的河面。
心里都怀着养家糊口的期待。
郑老爹一行人返回郑家卸鱼,喝过药的郑则此时睡得很沉。
睡觉前,周舟换了位置,他坚持要睡外面,理由是若郑则半夜想喝水,他可以起床倒,“我伺候你。”
郑则躺在枕头上笑了一声,他四肢酸软头脑昏沉,干脆老实躺着,对外面床铺转来转去的人说:“单脚跳着去倒?”
“单脚也能去,你别小瞧人。”
“而且,”周舟说着说着还生气了,他撑起身子凑近去看郑则,柔顺的长发因为一直动有些乱,“而且你都起不来,你还取笑我。”
生病的身体沉重酸软,但要起来也能起,郑则没反驳,用嘶哑艰难的声音说:“嗯,多亏有你在,不然我晚上怕是要渴坏了。”
周舟的眼皮有些肿,鼻尖红红的,嘴巴一抿脸颊露出小窝,他没听出坏人的言外之意,高兴地说:“你知道就好。”
“小则,要听话的知不知道?”周舟抓起郑则的大手放在脸颊旁,又去探他的额头,终于放心了,“散热了!真好。”
周舟膝挪两步弯腰,用脸蛋贴着郑则的,抱紧了人说:“你不许再生病了,我不喜欢你生病,我害怕。”
郑则鼻尖弥漫香膏的馨香,他转头亲了一口温软的脸蛋,鼻子来回蹭动,应下:“嗯。”
往后一定注意注意再注意。
“睡觉!晚上想喝水记得喊我。”
吹灯后夫夫俩很快睡着,一个白天哭得累,一个白天病得累。
次日早上。
郑则醒来时周舟还在睡,他起床穿衣周舟都无知无觉,眼皮红肿着。
郑大娘和孟辛在厨房忙活,她见到儿子很欣喜:“醒了,怎么没有多睡一会儿,现在感觉怎么样?”
“饿了。”郑则一觉睡得充足,醒来只觉得肚子很饿,嗓子还没恢复,但身体已无大碍。
听他说饿,郑大娘更是高兴,能吃东西就好,就怕吃不进去,“早饭快好了!”
“大哥。”孟辛走到郑则身边把人拉得弯腰半蹲,他仔细观察大哥,好像在确认他是不是真的好了。
郑则嗯一声,摸了一把小孩儿脑袋,孟辛露出笑脸,放心坐回灶口。
吃早饭时,除了郑老爹不在,全桌人都在盯着郑则看。
周舟盯得最紧,他想让人多睡会儿的,郑则下巴冒出点胡茬子,声音哑的,这是好了没有?
郑则放下手里的馒头停止咀嚼,说道:“吃吧,我没事了。”
鲁康这才放心埋头吃饭,他昨晚吃饭心不在焉,早上起来煮猪食都觉得香......
镇上卖鱼的三人坐牛车回来,见到郑则精神不错地给他们打开篱笆竹门,林磊跳下牛车搭住他肩膀说:“可别生病了,快快好起来。”
他神神秘秘地揽着郑则往草棚子走,兴奋地说:“今天得了三十二条鱼,不过有几条小的。阿水聪明,他选了十六条差不多大小的鱼让酒楼挑,说今天只有这么多,后厨果然全收了,说明日有多的也一并送来。”
“余下的十六条走街串巷叫卖,卖价比酒楼高,就是卖出的时间长点。”
林淼提着空水桶走到草棚子:“卖给酒楼价格虽不是最高,胜在方便,另一半我们叫卖也能销掉,能赚多点。”
郑则点点头,哑着嗓子说:“嗯,卖出去就行。”
几人摊开油布,就地在草棚子里数钱。
林淼哪怕已经见识卖鱼来钱速度之快,今日仍旧震惊,一早上就赚了一千又九十八文钱,一两银子……他哥也十分惊愕地转头看他。
只有郑则情绪平常,没有成本的买卖自然赚钱。
钱照例平分,他数了三百六十六文交给兄弟俩。
“用上了新渔网,明天赚的钱,咳,赚的钱更多,拿着吧。”郑则喉咙发痒,他别过头咳了两声。
郑老爹不参与几个孩子分钱,他老早饿了,洗好手直奔厨房。
周舟单脚跳着来找他:“阿爹,你吃完也睡一觉吧!”他也很担心阿爹,就怕他也生病。
郑老爹咬着馒头应下,让他过来坐一坐,“天天这么跳也不是办法啊,阿爹给你做个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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