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括不仅没嫌钱少，还先给他们一辆车干活，甚至还要在云城设立据点，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他现在对徐括是言听计从，不自觉地就把自己放在了下属的位置上。
“徐老弟你放心，地方的事儿，我肯定给你办得妥妥的！”马大发拍着胸脯保证。
徐括满意地点点头：“那行，你先带一个兄弟开中巴回去，其他人先留在我这儿，熟悉一下情况，等过两天我安排。”
“好嘞！”马大发又叮嘱了留下的兄弟几句，便带着一个亲信，兴高采烈地开着那辆中巴车，朝着云城的方向驶去。
看着马大发离开的背影，徐括微微一笑。
人心，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给点实惠，画个大饼，不怕他们不跟着你走。
送走了马大发，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当天晚上，徐括把钱超和今天跟着去摆摊的几个核心小伙子叫到一起。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这是今天卖衣服赚的钱，刨去成本，剩下的，咱们按老规矩分了！”徐括将白天收拢的那一大沓钞票往桌子上一放，发出了诱人的声响。
看着那厚厚的一沓钱，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忙碌了一天，最实在的回报，就在眼前！
钱超他们欢天喜地地拿着分红走了，盘算着明天怎么卯足了劲儿多卖几件，好多挣点。
喧闹散去，夜色下的服装厂空地，只剩下徐括、周松，还有那三个被马大发留下，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身影——张三、李四、王武。
刚才分钱的场面，三人看得是真真切切。
那一张张红彤彤的“大团结”被徐括随手分发下去，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满足和兴奋，这景象像一根根细小的针，扎得他们心里又羡又妒，痒痒的。
一百块！就一天！他们跟着马大发跑车，累死累活一个月也未必能稳拿这个数。
空气里弥漫着钞票的余味和沉默。
徐括像是没注意到他们，自顾自地将剩下的钱整理好，塞进兜里，动作不紧不慢。
终于，还是年纪稍长，看起来也机灵些的张三忍不住了，他搓着手，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带着点讨好和试探：“徐……徐哥……”
徐括这才抬眼，目光在三人脸上淡淡扫过，不带什么情绪：“嗯？有事？”
“徐哥，”张三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另外两人也紧张地看着徐括，“我们……我们看您这卖衣服挺挣钱的，明天……明天能不能……也带我们哥仨一起？”
李四和王武在旁边猛点头，眼睛里全是渴望。
徐括眉头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似乎有些意外：“你们？你们不是马哥的人吗？跟着他跑运输，不是挺好的？”
这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三人眼里的火苗。张三的笑容僵在脸上，李四和王武也耷拉下了脑袋。
是啊，他们是马大发带来的人，徐括凭什么带他们发财？
人家自己有兄弟。
看着三人脸上毫不掩饰的失落，徐括心里冷笑一声。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不让他们彻底认清跟着谁更有前途，怎么能心甘情愿地被自己策反？
他沉吟了片刻，手指轻轻敲着旁边堆放的布料卷，像是在认真思考，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规矩就是规矩，你们是马哥带过来的人，我直接让你们跟着我的人干活，不合适。”
三人的心沉到了谷底。
就在他们以为彻底没戏的时候，徐括话锋一转：“不过……看你们确实是想干点事，也不是不行。”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三人。
“我这里可以给你们个机会。你们自己掏钱，从我这儿进货，拿去卖。卖多少，赚多少，都是你们自己的本事。当然，卖不出去亏了，也得你们自己担着。”
这条件听起来苛刻，却像是一道光，照亮了三人绝望的心。
自己干？虽然要担风险，但至少有个盼头！
“干！徐哥，我们干！”张三立刻表态，生怕徐括反悔。
“可……我们没多少钱……”李四小声嘀咕。
三人赶紧掏口袋，把身上所有的钱都凑到一起，叮叮当当，皱皱巴巴，数来数去，也就刚够一百块。
张三捧着那一百块钱，双手递给徐括，脸上带着点窘迫，但更多的是期待：“徐哥，我们就这些了……”
徐括瞥了一眼那堆零钱，也没嫌弃，伸手接了过来，然后随手指了角落里几件样式普通，但质量还过得去的衬衫和裤子：“行，一百块，给你们四件衬衫，一件裤子，拿去试试吧。记住，卖东西得动脑子，不是傻站着就行。”
他心里早有盘算，这几件衣服成本也就几十块，给他们一百块的货，已经是高价了。
“谢谢徐哥！谢谢徐哥！”三人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五件衣服，仿佛捧着金元宝。
第二天，海城的某个街角。
日头渐渐升高，街上人来人往。
张三、李四、王武三人却垂头丧气地蹲在墙根下，面前摆着那五件衣服，无人问津。
他们学着徐括手下那些小伙子的样子吆喝了几声，但要么脸皮太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要么用力过猛把路人吓跑，忙活了一上午，一件都没卖出去。
挫败感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们。看来，这钱也不是那么好挣的。
就在这时，徐括溜达着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钱超。
他看到三人的窘境，并不意外。
“怎么了这是？开张了吗？”徐括明知故问，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三人抬起头，看到徐括，脸上更是火辣辣的，像是被戳穿了西洋镜，羞愧地低下了头。
张三瓮声瓮气地回了句：“……没，没卖出去。”
“我就知道。”徐括也不嘲笑他们，反而蹲下身，拿起一件衬衫，抖了抖。
“昨天怎么跟你们说的？卖东西要动脑子！你们看你们这摆的，皱皱巴巴，谁看了有食欲？还有你们这吆喝，有气无力的，自己都不信这衣服好，怎么让别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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