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看着沙盘里荣国府的位置,突然开口:"王爷,荣国府的家丁靠不住,不如让您的人换上他们的衣服,守在沁芳闸,等北境兵一到就...。"她做了个合围的手势,指尖划过的路线,正好将玄衣卫的退路堵死。
忠顺王赞许地点头:"林姑娘好计谋。"他转向宝玉,"你回府后想法稳住府里的人,特别是王夫人,别让她察觉异样。"他突然压低声音,"据我所知,你母亲...怕是早就被北静王拿捏住了,不然不会帮着藏钥匙。"
宝玉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他想起王夫人近来的反常:先是拦着不让查周瑞家的,再是连夜处理尸首,如今想来,怕是有把柄落在北境人手里。"我知道该怎么做。"他扶着黛玉起身,"我们得赶在天黑前回府,不然会引起怀疑。"
走出忠顺王府时,暮色已经四合,街灯次第亮起,映着两人的影子在石板路上拉长又缩短。黛玉的咳嗽轻了些,靠在宝玉肩上低声说:"今夜过后,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离开荣国府吧,找个有山有水的地方,种些竹子,养几只鸡..."
宝玉握紧她的手,掌心的汗浸湿了她的指尖:"好,我陪你去。"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的一下,正是初更——离北境援军到沁芳闸,还有六个时辰。
第四折 药铛沸处杀机藏
荣国府的暮色带着炊烟,宝玉扶着黛玉刚进后门,就见袭人慌慌张张跑来,手里的药包掉在地上,里面的药渣撒出来,混着泥竟成了灰黑色。"你们可回来了!"她的声音发颤,眼角瞟着四周——几个洒扫的婆子眼神躲闪,手里的扫帚总往他们这边瞟,"太太让人来问了三回,说林姑娘的药该熬了,让紫鹃送去呢。"
黛玉的心猛地一沉。她的药向来是紫鹃亲自熬,从不让旁人插手,王夫人这时候突然要药,分明是起了疑心。"知道了。"她不动声色地给宝玉使了个眼色,"你先回潇湘馆,我去老太太的院子瞧瞧,昨儿想起她的一件旧披风,想找出来穿。"
往贾母院走的路上,路过王夫人的正房,窗纸上映出她和一个穿黑衣人的影子,那人的手比划着什么,像在说沁芳闸的布防。黛玉故意放慢脚步,听见里面传来王夫人的声音:"...那丫头的药里加了东西,保准今夜醒不过来...宝玉那边,让周瑞的儿子盯着..."
后面的话被风吹散,黛玉却浑身冰凉,扶着墙才站稳。廊下的鹦鹉突然叫道:"药里有毒!药里有毒!"——那是她教的话,原是玩笑,此刻听来却字字惊心。她转身往潇湘馆走,裙摆扫过阶前的凤仙花,花瓣沾在裙角,像溅了血。
紫鹃正在药炉前忙碌,药香混着股异样的甜气,黛玉走近一闻,那甜味正是北境"迷魂草"的味道,去年卫若兰中过此毒,昏迷了三日才醒。"快把药倒了!"黛玉低声喝道,伸手去掀药锅盖,却被紫鹃拦住——她的手腕上有圈红痕,像是被人抓过。
"姑娘别动!"紫鹃的声音带着哭腔,"方才周瑞家的儿子来送药,说这是太太特意让人从城外药房抓的'安神药',我不接他就往炉子里倒,我拦的时候被他捏了手腕..."她指着墙角的痰盂,里面的药渣泛着泡沫,"我已经倒了一碗了,这锅是刚换的清水,假装在熬药。"
宝玉这时也回来了,听闻经过,拳头攥得发白:"他们竟真敢下手!"他看着药炉里的火光,突然有了主意,"不如将计就计,让他们以为你真的中了毒,这样反而安全。"
黛玉点头,让紫鹃把剩下的迷魂草扔进痰盂,又往药里加了些安神的合欢花,"这样药味不变,却能让人睡沉些。"她扶着桌沿坐下,看着铜镜里自己苍白的脸,"等下王夫人派人来瞧,你就说我喝了药睡下了,切记别让他们进内屋。"
刚布置好,王夫人身边的彩云就来了,手里端着碗燕窝,进门就四处打量,眼神像要钻进帐子缝里。"林姑娘呢?"她的声音尖细,指甲划过帐子的流苏,"太太说姑娘咳嗽重,特意让我送碗燕窝来。"
紫鹃拦在帐前,手里的铜火箸敲着炭盆,火星溅出来:"姑娘喝了药刚睡下,吩咐了谁也不许吵。"她故意将火箸往彩云脚边一掉,吓得她往后一躲,碗里的燕窝洒了些,露出底下的银匙——匙柄缠着的黑布正是玄衣卫的记号,想来是要趁机下更厉害的毒。
"既然睡了,我就不打扰了。"彩云放下燕窝就要走,却被宝玉拦住——他从外面回来,正好撞见这一幕。"彩云姐姐留步,"宝玉拿起那碗燕窝,"我替林妹妹尝尝,看甜不甜。"作势就要往嘴里送。
彩云的脸瞬间白了,伸手去抢:"宝二爷使不得!这是特意给林姑娘的!"拉扯间,燕窝碗摔在地上,碎瓷片里的燕窝滚出来,沾着的银粉遇炭火气,竟冒出蓝烟——是北境的"断魂散",沾着即死。
第五折 闺阁筹谋护玉碎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