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雄又来到客店,和石秀约定:“吃完饭就来,兄弟,可别误了时辰。” 石秀说:“哥哥,你要是把轿子抬来了,就让轿夫在半山腰停下。你们三个步行上山,我在上面一个僻静的地方等你。别带闲人上来。”
杨雄和石秀约好后,买了纸烛回家,吃了早饭。那妇人还蒙在鼓里,只顾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迎儿也穿戴整齐。轿夫抬着轿子,早已在门前等候。杨雄对潘公说:“岳父,你看家,我和大嫂去烧香,很快就回来。” 潘公说:“多烧些香,早去早回。” 妇人上了轿子,迎儿跟在后面,杨雄也在后面跟着。
出了东门,杨雄低声吩咐轿夫:“把轿子抬到翠屏山上去,我多给你们些轿钱。” 不到一个时辰,就来到了翠屏山。只见这山:远看像蓝色的绸缎,近看像翠绿的屏风。山涧边的老桧树高耸入云,岩石上的野花在阳光映照下格外鲜艳。漫山遍野都是青草,到处都是荒坟;袅袅的白杨树下,想必是一座座乱坟。一眼望去,没有一座寺院,这座山就像那阴森的北邙山。
原来,这座翠屏山在蓟州东门外二十里,山上全是人家的乱坟,没有庵舍寺院,层层叠叠都是古墓。杨雄把妇人抬到半山腰,让轿夫停下轿子,拔去轿帘的插销,掀起轿帘,让妇人下轿。妇人问道:“怎么到这山里来了?” 杨雄说:“你只管上去。轿夫就在这儿等着,别过来,一会儿一起给你们酒钱。” 轿夫说:“没问题,我们就在这儿候着。”
杨雄带着妇人、迎儿,三个人爬上四五层山坡,只见石秀坐在上面。妇人问:“香纸怎么没拿来?” 杨雄说:“我已经先让人拿上去了。” 说着,扶着妇人来到一处古墓旁。石秀把包裹、腰刀、杆棒都放在树根处,走上前说:“嫂嫂,有礼了!” 妇人连忙回应:“叔叔,你怎么也在这儿?”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吃了一惊。石秀说:“我在这儿等了好久了。” 杨雄说:“你前几天跟我说,叔叔多次用言语调戏你,还摸你胸口,问你有没有身孕。今天这儿没人,你们俩把事情说清楚。” 妇人说:“哎呀!过去的事,还提它干嘛。” 石秀瞪大了眼睛说:“嫂嫂,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就是要在哥哥面前说清楚。” 妇人说:“叔叔,你没事提这些干嘛!” 石秀说:“嫂嫂,你别嘴硬,让你看个证据。” 说着,从包裹里拿出海阇黎和头陀的衣服,扔在地上,问:“你认得这些吗?” 妇人看了,顿时脸红了,无言以对。石秀 “嗖” 地抽出腰刀,对杨雄说:“这事问问迎儿,就知道真相了。”
杨雄一把揪住迎儿,让她跪在面前,怒声喝道:“你这个小贱人,快老实交代,你是如何帮着那妇人在和尚房里行那苟且之事的?又是怎样用香桌作为暗号?还叫那头陀来敲木鱼,究竟是怎么回事?老老实实说出来,饶你一条性命;要是敢瞒一个字,我立刻把你剁成肉酱!” 迎儿吓得大哭,喊道:“官人,不关我的事,别杀我!我全告诉你。” 于是,迎儿从在僧房里吃酒,妇人带和尚上楼看佛牙,自己被赶下楼去看潘公是否酒醒说起,“他们两个背地里约定,第三天头陀来化斋饭,娘子让我拿铜钱布施给他。娘子和他商定,只要官人去牢房当值,就让我把香桌搬到后门外,这就是暗号。头陀看到后,就去通知和尚。当晚,海阇黎扮成普通人,戴着头巾进来。五更的时候,只要听到头陀敲木鱼,高声念佛,我就得去开后门放他出去。和尚每次来,都瞒不过我,娘子只好跟我说了。她答应给我一副钏镯、一套衣裳,我没办法,只能顺着她。他们就这样来来往往,有几十次了,后来和尚就被杀了。娘子又给了我几件首饰,让我跟官人说石叔叔用言语调戏她。这件事我没亲眼看到,所以一直不敢说。我说的全是实话,绝无半句假话。”
迎儿说完,石秀马上说道:“哥哥听到了吧?这些话可不是我教她这么说的。哥哥,你再问问嫂嫂详细情况。” 杨雄又揪住妇人,怒喝道:“你这个贼贱人!丫头都招了,你休想抵赖。把实情一五一十跟我说清楚,饶你这贱人一条命!” 妇人哭着说:“是我不对!看在我们往日夫妻的情分上,饶了我这一回吧!” 石秀说:“哥哥,这事不能含糊,必须让嫂嫂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杨雄再次喝道:“贱人,快说!” 那妇人无奈,只好把和和尚偷情的事,从做道场的那个晚上开始,一直到他们频繁往来的经过,全都交代了出来。
石秀接着问:“你为什么要对哥哥说我调戏你?” 妇人回答:“前几天他喝醉了骂我,我看他骂得奇怪,就猜是叔叔看出了破绽,告诉了他。到了五更,他又提起叔叔的事,我没办法,就编了这段话来应付。其实叔叔根本没做过那种事。” 石秀说:“今天三方把事情都讲清楚了,哥哥你看着怎么处置吧。” 杨雄说:“兄弟,你帮我把这贱人的首饰摘下来,衣服剥了,我要亲自‘伺候’她。” 石秀便动手把妇人的首饰和衣服都剥了下来。杨雄割下两条裙带,亲手把妇人绑在了树上。石秀也把迎儿的首饰取了下来,然后把刀递给杨雄,说道:“哥哥,留着这个小贱人有什么用,不如斩草除根。” 杨雄应道:“没错。兄弟,把刀给我,我亲自来!” 迎儿见情况不妙,刚要喊叫,杨雄手起刀落,将她砍成了两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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