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纷纷拿起酒杯为西伯侯饯行,西伯侯酒量很大,能喝上百杯。正所谓 “知己到来言不尽,彼此更觉情谊深厚”,大家一时都舍不得分别。正在欢饮之时,只见费仲、尤浑骑着马赶来,他们也准备了酒席,来给西伯侯饯别。百官一见到费、尤二人,心里就有些不高兴,纷纷找借口离开。
西伯侯谢道:“二位大夫,我有何德何能,劳烦你们远道来饯别?” 费仲说:“听闻贤侯荣归,卑职特地前来饯别,因有事耽搁来迟了,还望恕罪。” 西伯侯是仁德君子,待人真诚,没有一点虚伪之意。见二人如此殷勤,心里很是高兴。然而百官都惧怕这二人,都走散了,只剩下他们三人举杯畅饮。
酒过几巡,费、尤二人说:“拿大杯来。” 二人斟满一大杯酒,敬给西伯侯。西伯侯接过酒,欠身谢道:“多谢二位大德,不知何时才能报答?” 说罢一饮而尽。西伯侯酒量好,不知不觉连喝了好几杯。费仲问道:“请问贤侯,我曾听说贤侯能推演先天数,是否真的准确无误?” 西伯侯回答说:“阴阳之理,自有定数,哪能不准?但人若能反其道而行之,做善事、趋吉避凶,也能逃脱定数。”
费仲又问:“那对于当今天子的未来,不知可否预先知晓?” 此时西伯侯已喝得半醉,忘了这二人的来意。一听到问天子的吉凶,便皱起眉头,叹息道:“国家的气数已经黯淡,恐怕只传这一代就要断绝,难以善终。如今天子的所作所为,只会加速国家的衰败。作为臣子,我实在不忍心说啊。” 西伯侯说完,不觉神色凄凉。
费仲又问:“这气数会在哪一年应验?” 西伯侯说:“不过在四七二十八年之间,戊午年中的甲子之时。” 费、尤二人听了,都连连叹息,又给西伯侯敬酒。过了一会儿,二人又问:“我们二人,也请贤侯推演一卦,看看我等的终身运势如何?” 西伯侯本是贤人君子,不懂虚伪,当即在袖中推演一卦,然后沉吟了许久,说:“这卦象十分奇特怪异。”
费、尤二人笑着问:“怎么个奇特怪异法?我们二人的卦象,有什么奇怪之处?” 西伯侯回答说:“人的生死,自有定数。有的是因为痨病、腹胀、膈症等各种杂症而死,有的是死于五刑、水火、上吊、摔跌等意外,这些都是非命而死。但都不像二位大夫的死法,死得蹊跷古怪。” 费、尤二人笑着问:“到底是怎样的死法?死在什么地方?” 西伯侯笑着说:“将来不知是什么缘故,会被雪水浇身,冻在冰里而死。” 后来姜子牙冰冻岐山,捉拿鲁雄时捉住了这二人,将他们在封神台祭旗,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二人听罢,含笑说:“生有时辰,死有地点啊。” 三人又继续畅饮。费、尤二人趁机引诱道:“不知贤侯平日里可曾推演过自己的最终结局如何?” 西伯侯说:“我平日里也曾推演过。” 费仲问:“贤侯的祸福如何?” 西伯侯回答说:“我还能落得个寿终正寝。” 费、尤二人假意祝贺道:“贤侯自然是福寿双全。” 西伯侯谦逊地表示感谢。
三人又喝了几杯,费、尤二人说:“我们在朝中还有事,不敢久留,贤侯前途保重。” 于是各自分别。费、尤二人在马上骂道:“这老东西,自己死到临头了,还说寿终正寝。还说我们会被寒冰冻死,分明是在骂我们,太可恶了。” 正说着,已到了午门下马,到便殿朝见天子。
纣王问:“姬昌有没有说什么?” 二人奏道:“姬昌心怀怨恨,胡言乱语侮辱君主,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纣王大怒道:“这老匹夫,朕赦免他回国,他不但不感恩,反而出言侮辱,太可恶了。他用什么话侮辱朕?” 二人又奏道:“他曾推演卦数,说国家只传这一代就要断绝,延续不过二十八年,还说陛下不能善终。” 纣王怒骂道:“你们没问这老匹夫自己死得怎样?” 费仲说:“臣二人也问了,他说自己能寿终正寝。这姬昌不过是巧言妄语,迷惑众人耳目。如今他的生死都由陛下决定,他还说自己能善终,这不是自己骗自己吗?就像臣二人让他推演卦数,他说臣二人会冻死在冰中。且不说托陛下的福荫,就算是普通百姓,也没有冻死在冰中的道理。由此可见,这些都是荒唐、虚妄之言,是在蛊惑世人、欺骗百姓,没有比这更过分的了,陛下应速速下令处置。”
纣王说:“传朕的旨意,命晁田赶去把他抓回来,立刻斩首,在都城示众,以惩戒那些妖言惑众之人。” 晁田领了旨意,赶忙追赶而去,暂且不表。
且说西伯侯上了马,自觉酒后失言,急忙让家将赶紧离开此地,以防生变。众人催促马匹,缓缓前行。西伯侯在马上暗自思忖:我推演的卦数中说有七年灾祸,为何如今能平安返回?想必是在此地失言,才惹出是非,必定会招来祸事。正迟疑间,只见一骑快马飞奔而来,到了跟前,原来是晁田。晁田大喊:“西伯侯,天子有旨,请你回去。” 西伯侯回答说:“晁将军,我已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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