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颠来到厅前,行礼参拜。费仲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深夜来见我?” 太颠回答:“末将是西岐的神武将军太颠。如今奉了上大夫散宜生之命,带来了一些礼物。承蒙大夫保全我主公性命,这份再造之恩,如同高山大海般深厚,我们每日都想有所回报,却一直没有机会。如今特命末将前来,呈上书信。”
费仲让太颠取出书信,拆开观看。书信大致内容如下:
西岐卑职散宜生顿首百拜,致书于士大夫费公恩主台下:
久仰大德,未叩台安;自愧驽骀,无缘执鞭,梦想殊渴。兹启者:敝地恩主姬昌,冒言忤君,罪在不赦,深感大夫垂救之恩,得获生全。虽囚羑里,实大夫再赐之馀生耳,不胜庆幸!某外又何敢望焉?职第因僻处一隅,未伸衔结,日夜只有望帝京遥祝万寿无疆而已。今特遣大夫太颠具不腆之仪。白璧二双,黄金百镒,表里四端,少曝西土众士民之微忱,幸无以不恭见罪。但念我主公以残末衰年,久羁羑里,情实可矜;况有倚闾老母,幼子孤臣,无不日夜悬思,希图完聚,此亦仁人君子所共怜念者也。恳祈恩台,大开慈隐,法外施仁,一语回天,得救归国,则恩台德海如山,西土众姓,无不衔恩于世世矣!临书不胜悚栗待命之至,谨启。
费仲看过书信和礼单,暗自思忖:“这份礼物价值万金,可如今该如何行事呢?” 他沉思了半晌,才吩咐太颠道:“你回去多多拜谢散大夫。我也不便写回书,待我日后寻得机会,自然会让你主公归国,绝不辜负你家大夫的托付。” 太颠拜谢后告辞,回到住处。没过多久,闳夭也从尤浑处送礼回来,二人交谈一番,发现得到的答复如出一辙。两位将军大喜,赶忙收拾行装,回西岐去了,暂且按下不表。
自从费仲收受了散宜生的礼物,也不与尤浑互通消息,尤浑同样也不询问费仲,两人各自装作不知。一日,纣王在摘星楼与费仲、尤浑二人下棋,纣王连胜两盘,心情大好,传旨摆宴。费仲、尤浑在一旁侍奉,众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正饮酒间,纣王忽然说起伯邑考鼓琴的事,夸赞猿猴歌唱的美妙,又提及:“姬昌自称能推算先天之数,可他连自己儿子的肉都吃了,可见那些都是无稽之谈,哪有什么既定的天数?” 费仲趁机上奏道:“臣听闻姬昌一直有叛逆之心,此前一直有所防备。前几日,臣派心腹前往羑里探听虚实,羑里的军民都说姬昌十分忠义,每月初一和十五,都会焚香祈求陛下国祚安康,四夷宾服,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社稷永享太平,宫闱安宁。陛下囚禁姬昌七年,他毫无怨言。依臣之见,姬昌乃是忠臣。”
纣王疑惑道:“卿前些日子还说姬昌表面忠诚,实则心怀奸诈,包藏祸心,不是好人,为何今日说法却相反了?” 费仲又奏道:“人言姬昌忠奸难辨,真假一时难以分清。因此臣暗中派心腹去探听,才知道姬昌确实是忠耿之人,正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纣王又问:“尤大夫觉得如何?” 尤浑启奏道:“依费仲所言,确实如此。据臣所知,姬昌这几年备受困苦,终日被囚禁在羑里,却能教化万民,百姓感其恩德,当地风俗变得美好。民众知晓忠孝节义,不做邪伪之事,所以西岐百姓都称姬昌为圣人。陛下问臣,臣不敢不实言相告,方才未奏,臣其实也想上奏此事。”
纣王说:“二位爱卿所言一致,看来姬昌确实是个好人。朕想赦免姬昌,二位爱卿意下如何?” 费仲说:“姬昌能否赦免,臣不敢擅自做主。但姬昌忠孝之心可嘉,被囚禁在羑里许久,毫无怨言。若陛下怜悯,赦免他归国,那是让姬昌死而复生,无国而有国。他必定会感恩戴德,永无休止地报答陛下的再生之恩。臣料想姬昌此去,定会坚守忠贞之节,为陛下效犬马之劳,以报答陛下的恩情,在有生之年,忠心侍奉陛下。”
尤浑在一旁见费仲极力保荐姬昌,心想他想必是收了西岐的礼物,才这般行事。自己岂能让他独自做好人,也得让姬昌对自己感恩。于是尤浑出班奏道:“陛下既然施恩赦免姬昌,不妨再加恩于他,他自然会全心为国效力。如今东伯侯姜文焕造反,攻打游魂关,大将窦融与之苦战七年,胜负未分。南伯侯鄂顺谋逆,攻打三山关,大将邓九公也苦战七年,双方死伤惨重,战事一直未能平息,烽烟四起。依臣愚见,可封姬昌为王,赐予他白旄黄钺,让他拥有征伐之权,代天子操劳,威镇西岐。况且姬昌素有贤名,天下诸侯都对他信服。东南两路的叛军若得知此事,说不定不战自退,正所谓‘任用一人,就能让众多不贤之人远离’。”
纣王听了,大喜道:“尤浑才智双全,实在可爱;费仲善于举荐贤良,令人钦佩。” 二位大臣谢恩。纣王随即降下赦令,单独赦免姬昌,让他速速离开羑里。有诗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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