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公对内畏惧哀姜,对外害怕庆父,想借助外家的势力来巩固自己的地位。于是,他派人约齐桓公在落姑之地会面。闵公拉着齐桓公的衣服,秘密诉说庆父在国内制造内乱的事,眼泪止不住地流。齐桓公问:“如今鲁国大夫中谁最贤能?” 闵公说:“只有季友最贤能,他现在在陈国避难。” 齐桓公说:“为什么不把他召回来呢?” 闵公说:“我担心庆父会起疑心。” 齐桓公说:“只要说是我的意思,谁敢违抗?” 于是派人以齐桓公的名义,到陈国召回季友。闵公在郎地等候,等季友到达郎地后,两人一同乘车回国,闵公立季友为相。对外声称这是齐侯的命令,不敢不遵从。这一年是周惠王六年,也是鲁闵公元年。
这年冬天,齐侯又担心鲁国的君臣地位不稳,派大夫仲孙湫前去问候,同时观察庆父的动静。闵公见到仲孙湫,泪流满面,说不出话来。后来仲孙湫见到公子申,与他谈论鲁国的事情,公子申说得头头是道。仲孙湫说:“这是治理国家的人才啊!” 他嘱咐季友要好好对待公子申,并劝说季友尽早除掉庆父。季友伸出一只手掌给他看,仲孙湫立刻明白了孤掌难鸣的意思,说:“我会向我们国君说明,倘若有紧急情况,齐国不会坐视不管。” 庆父带着丰厚的礼物来见仲孙湫,仲孙湫说:“如果公子能忠于国家,我们国君也会受益,岂止是我呢?” 坚决推辞,没有接受礼物。庆父心怀恐惧地退下了。仲孙湫辞别闵公回国,对齐桓公说:“不除掉庆父,鲁国的灾难就不会停止!” 齐桓公说:“我派兵去除掉他,怎么样?” 仲孙湫说:“庆父的凶恶还没有完全显露出来,现在讨伐他名不正言不顺。我看他的志向,不甘心居于人下,肯定还会有变故。等他再次发动变故时再诛杀他,这是成就霸王之业的机会。” 齐桓公说:“好。”
闵公二年,庆父篡夺君位的想法越发急切,只是因为闵公是齐侯的外甥,而且季友忠心辅佐,他不敢轻举妄动。一天,守门人来报告:“大夫卜齮前来拜访。” 庆父将卜齮迎进书房,见卜齮怒气冲冲,便询问他的来意。卜齮诉苦说:“我的田地与太傅慎不害的田庄相邻,被慎不害强行夺去。我去告诉主公,主公却偏袒他的师傅,反而劝我让步。我咽不下这口气,特意来投奔公子,希望您能在主公面前为我说句话。” 庆父屏退随从,对卜齮说:“主公年幼无知,即使我说了他也不会听。你要是能做成大事,我帮你杀了慎不害,怎么样?” 卜齮说:“季友还在,我怕事情不成。” 庆父说:“主公童心未泯,经常夜里从武闱出去,在街市上游玩。你派人埋伏在武闱,等他出来时将他刺杀,就说是盗贼干的,谁能知道真相呢?我以国母的名义,代立为君,驱逐季友就易如反掌了。” 卜齮答应了。于是,卜齮找来勇士秋亚,交给他锋利的匕首,让他埋伏在武闱。闵公果然夜里外出,秋亚突然冲出来,刺杀了闵公。左右侍从大声呼喊,抓住了秋亚。卜齮带领家丁赶来,将秋亚夺走。庆父在家中杀了慎不害。季友得知变故,连夜敲开公子申的门,将他叫醒,告知庆父制造的叛乱,两人一同逃到邾国避难。髯翁写诗道:“子般遭弑闵公戕,操刃当时谁主张?鲁乱尽由宫阃起,娶妻何必定齐姜!”
鲁国人一向敬服季友,听说鲁侯被杀,相国出逃,全国上下群情激愤,都怨恨卜齮,痛恨庆父。当天,城中百姓罢市,一下子聚集了上千人,他们先包围了卜齮的家,将卜齮全家杀光。众人又打算攻打庆父,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庆父知道人心背离,想要出逃。他想起齐侯曾借助莒国的力量复国,齐国与莒国有恩,自己可以通过莒国向齐国解释。况且文姜原本与莒国的医生有交情,如今的夫人姜氏,是文姜的侄女,有这层关系,凡事都能托付。于是,庆父便换上便服,扮成商人,车上装满财物,逃到了莒国。夫人姜氏听说庆父逃到莒国,觉得自己也难以安身,也想到莒国躲避。身边的人说:“夫人因为庆父的缘故,得罪了国人,现在又去同一个国家,谁能接纳您呢?季友在邾国,众人都支持他,夫人不如去邾国,向季友乞求怜悯。” 于是,姜氏逃到邾国,求见季友。季友拒绝见她。
季友听说庆父和姜氏都出逃了,便带着公子申回到鲁国,同时派人向齐国告难。齐桓公对仲孙湫说:“现在鲁国没有国君,我们趁机夺取鲁国,怎么样?” 仲孙湫说:“鲁国是秉持礼仪的国家,虽然遭遇弑君之乱,但这只是一时的变故,人心还没有忘记周公,不能夺取它。况且公子申熟悉国家事务,季友有平定叛乱的才能,一定能安定百姓,我们不如趁机帮助他们。” 齐桓公说:“好。” 于是命令上卿高傒,率领南阳甲士三千人,吩咐高傒见机行事:“公子申如果确实能够主持国家大事,就扶立他为君,以修好邻国关系;不然,就吞并鲁国的土地。” 高傒领命出发。他来到鲁国时,公子申和季友也刚好到达。高傒见公子申相貌端庄,谈吐有条理,心中十分敬重。于是,他与季友商定计策,拥立公子申为君,这就是僖公。高傒让甲士帮助鲁国人修筑鹿门之城,以防邾国和莒国来犯。季友派公子奚斯跟随高傒到齐国,感谢齐侯安定鲁国的功劳。同时,,感谢齐侯安定鲁国的功劳。同时,派人到莒国,打算借助莒国人之手杀掉庆父,并许以丰厚的贿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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