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植站定身子后,含笑朝众大户和众衙役还有两位都头抱拳一礼。
“各位好,在下武植,乃是阳谷县新上任的县尉!感谢诸位今日便移尊步,前来相贺。”
说完,他看了看后院一众愣神的大户,发现没见到李瓶儿,面上有些奇怪。
后院内,众人闻言,立刻轰然起来。
“武……武植!”
“武大……武大郎!”
众大户腿肚子有些打转,直抽筋,止不住嘴唇发抖。脸色唰一下,惨白下来。
陈县令他们是敬,倒是不怎么惧他,毕竟陈县令和他们利益纠缠太深,属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总不会翻脸的。
可这新县尉不一样,和他们可没有利益纠缠,现阶段有的是矛盾嫌隙。
要是武植公权私用,想要用权拿捏他们,绝对就跟玩一样。
这些大户身上也都不干净,随便翻个以前的罪名出来,比如欺压百姓,欺行霸市,恃强凌弱之类的罪名。
那麻烦可就大了。
这些罪名不上称不打紧,但上了称拿到明面来说,就能名正言收拾他们。
众大户个顶个的奸猾,现如今如何会没想到这点?
现在还好,有陈县令在位,应该还能勉强压住。
但明年呢?陈县令告老拍屁股走人后他们该怎么办?
届时,这武植会不收拾他们?
念及此处,众大户心中如坠冰窖,惴惴不安起来。
张二岩现在满脸动容,愣在原地,几个月前还要仗自己势才能安生开饼店贩饼的武大郎,怎地转眼间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武县尉!?
离奇——
大大的离奇——
丁良此时心念急转,县尉统管县城里面的都头、衙役,是他们的直属上司。
不过好在,自己与这武植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上次他唤外事管家来县衙提那石秀出牢,自己也没从中作梗。
还好,还好,自己当时精明,没得罪到这人。
万幸——
张员外那张肥脸上一双小眼满是诧异之色,怎地忽然间,自己的远亲武植成县尉了。
大半年前,自己偶遇到他时,他还无立锥之地,无片瓦遮身,还是自己让出空闲偏院给他暂住的啊。
如今他却转眼间高升县尉之职,统管一县都头、衙役,主司缉捕盗贼、抵御匪患之责。
现在他的权柄在阳谷县只在县令之下。
甚至以他在阳谷县百姓内的威望,加上如今的县尉身份,怕是县令也压不住他。
就在众人均脸色震惊、诧异之时。
场中有两个人的脸色极其难看,青一阵紫一阵,随即灰白下来。
西门庆和花子虚此时内心掀起滔天波澜,双眼圆凸,紧盯身穿玄色官服的武植。
武植斜睨了他们一眼,嘴角一扬。
西门庆和花子虚见状,心里猛然一紧,武植方才那丝讥讽笑意,好似在说:“你们完了!”
西门庆后槽牙紧咬,用力之大,甚至下颚的骨头都爆了出来。
他也觊觎过县尉之位,但当时陈县令听完后,噗嗤一笑,让他做好药材生意和放好官吏债即可,莫要再多想水中月镜中花之事。
西门庆当时听完后,知道此路已绝,所以才走动汴京的关系,想要买官傍身。
只是没想到,如今突变陡生。
他能接受任何人来做这阳谷县县尉,唯独接受不了武植上任。
自己现在与武植已结下不共戴天之仇,日后也定会不死不休,没有半分转圜余地。
只是如今势利仇人,不利己啊!
想到这,西门庆脸色阴沉得似能滴出水来。
花子虚那张涂脂抹粉的脸上,也露出和西门庆差不多神色。
两人倒也爽利,相视一眼后,知道留下来阿谀奉承新上任的县尉只会自取其辱,当下冷哼一声,转头离去……
西门庆心道:“你别得意,自己也不是那么好拿捏,走着瞧!
陈县令这老不死的与自己利益纠缠太深,如今这老不死的内荐这武植当县尉,定是和他达成了某种约定。
想来在这老不死的告老之前,这武植不会轻动自己,以免这老不死的也被自己拖下水。
哼!只要自己趁这段时间,疏通汴京的关系,将官职买下即可无虞。
赵德甫曾说过,山东提刑所理刑副千户还有几个空缺,自己只要有这掌管狱讼的官职傍身,便不惧你区区一县县尉。”
这般想着,西门庆甩着个冷脸,朝门口走去,花子虚自是紧随其后。
……
后院内一众大户见西门庆和花子虚气冲冲离开,愣了一下,不过他们可没傻乎乎跟在后面。
众大户和武植没有什么解不开的矛盾。
要说最大的矛盾,就是这几日没和他做生意罢了。
至于什么柴炭生意在武植身上这身玄色官服前,现在对他们来说都是小事,不值一提的小事。
“武县尉明鉴,西门庆和花子虚挑唆樵夫去砍你的山林那件事,我们均不知情,也没参与进去,武县尉还请明鉴,莫要错怪我等良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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