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宇的话音带着一丝玩味,仿佛眼前这些手持棍棒、杀气腾腾的侍卫,不过是戏剧开场前的仪仗。
那管事太监李忠气得脸皮都在抽搐。
狂妄!简直是目中无人!
“拿下!”他再次尖声厉喝,声音都有些变调。
几个侍卫得令,低吼一声,手中的水火棍带着破风之声,分上中下三路,朝着程宇砸来。
棍影交错,封死了所有闪避的空间。
杨玉环惊呼一声,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抓着程宇衣袖的手攥得更紧。
然而,预想中的闷响和惨叫并未传来。
只听得“叮叮当当”几声脆响,像是有人随意丢弃了几根烧火棍。
杨玉环疑惑地睁开眼,瞬间呆住了。
只见程宇依旧站在原地,甚至连姿势都没怎么变过。
而那几个气势汹汹的侍卫,此刻却都赤手空拳地愣在原地,脸上写满了惊愕和茫然。
他们手中的水火棍,此刻竟然……全都到了程宇的手中!
他一手拎着三四根沉重的铁头木棍,像拿着几根稻草般轻松随意。
他的动作快得根本没人看清。
仿佛只是眨了一下眼,那些势大力沉的攻击就化为了乌有,兵器反而到了对方手里。
“这就是你们的武器?”程宇掂了掂手中的水火棍,脸上露出几分好奇。
他用手指敲了敲棍身,又摸了摸顶端的铁箍,仿佛在研究什么新奇的玩具。
“材质……似乎是某种硬木,韧性不错。这铁头……”他屈指一弹,发出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冶炼技术尚可,不过杂质还是多了些。”
他又看向那些侍卫身上的甲胄,目光饶有兴致:“这种锁子甲?防护能力一般,关节处是弱点。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们的布料是怎么染色的,这绛紫色很正……”
他的点评轻松随意,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这人……到底是什么怪物?!
李忠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嘴唇哆嗦着,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几个侍卫更是亡魂皆冒,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怎么?不继续了?”程宇将手中的水火棍随手往地上一扔,发出哐当的声响,“那就换个方式交流吧。”
侍卫们见他弃了兵器,心中刚升起一丝侥幸,想着徒手或许能仗着人多将他制服。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见程宇身形一晃。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道残影掠过。
紧接着,便是几声短促的惊呼和闷哼。
李忠惊恐地发现,那几个膀大腰圆的侍卫,连同他自己,还有那些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太监、宫女,甚至包括那个最先发现程宇、尖叫示警的小太监,都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推向了廊下的柱子。
随即,不知从哪里来的几条宽大的布带(像是从殿内扯下的幔帐或旗幡),如同活物一般,将他们一个接一个、结结实实地捆在了朱红色的廊柱上。
布带系得又快又紧,手法极其刁钻,让他们动弹不得,只能像一串粽子似的挂在柱子上,满脸惊骇欲绝。
整个过程,不过是几个呼吸的功夫。
庭院内,只剩下程宇和杨玉环两人还站着。
午后的阳光洒下,空气中弥漫着檀香、松脂以及……一群人被捆住后散发出的惊恐气息。
“好了,现在安静多了。”程宇拍了拍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走到被捆得最显眼的管事太监李忠面前,脸上依旧带着那种研究员似的探究神情。
“现在,可以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比如,出宫怎么走?现在是什么年份?你们那位皇帝……”
……
就在程宇轻松制服太真观内侍卫的同时,一名先前溜走报信的小太监,正连滚爬爬地朝着宫门方向狂奔。
他一边跑,一边回头张望,生怕那个可怕的男人追上来。
他临走正巧回头看见了程宇举手投足间便将几个孔武有力的侍卫玩弄于股掌之上。
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人物,一定要尽快禀报上面!太真娘子身边出了大事!
恰在此时,前方传来一阵銮铃声响,一队仪仗簇拥着明黄色的御辇正缓缓驶来。
当先开道的正是大太监高力士。
小太监看到御驾,如同看到了救星,也顾不得规矩了,噗通一声跪倒在路中间,带着哭腔尖叫道:“陛下!高总管!不好了!太真观出事了!”
御辇立刻停下。
帘子被猛地掀开,露出唐玄宗李隆基那张还带着几分期待和志在必得的脸。
听到“太真观出事”几个字,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惊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你说什么?!玉环怎么了?!”李隆基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帝王的威压和男人的焦躁。
“回……回陛下!”小太监吓得浑身发抖,语无伦次地禀报道,“有……有个陌生的男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闯进了娘子的寝宫!还……还打伤了侍卫!李总管他们……他们都被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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