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玉新一家刚搬入新居,新家离医院不远。
在周山被父亲抱着前往穆玉新家的路上,他感觉五脏六腑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绞在一起,疼得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周山心想,自己或许就要这样死了。
此时,天空中浮现出一片片彩云,形状千奇百怪。
他视线模糊,隐隐约约看到一朵云变幻成了人头蛇身的模样,正对着他微笑,恍惚间,周山觉得那仿佛是另一个自己在召唤自己。
终于到了袁国岭家,家门敞开着。
屋内一片杂乱,物品东一堆西一片,显然还没收拾妥当。
袁国岭不在家,穆玉新正带着家人忙着收拾屋子 。
爸爸站在门口,满脸焦急,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
对穆玉新说道:“老嫂子,这孩子之前疼得一直喊,现在不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好点了?”
穆玉新赶忙上前,轻轻扒开山的眼睛和嘴巴查看,神色一紧。
严肃地说:“可不是好点了,这是快不行了!他这是得了攻心翻,还起了羊毛疔,赶紧抱到床上去!”
爸爸连忙抱着周山走进屋子。
穆玉新迅速将卧室床上堆放的杂物往里面推了推,给周山腾出地方。
爸爸轻轻把周山放下。
穆玉新一边蹲在地上,快速打开包裹翻找着针,一边朝里屋喊道:“儿子,打盆水,再找几瓣大蒜来!”
找到针后,她转头对周山妈妈说:“把孩子裤子脱了,露出肛门。”
水端来了,穆玉新让周山妈妈仔细清洗周山的肛门,自己则拿着针和大蒜,接着吩咐:“把肛门扒开。”
只见肛门褶皱上有好几个发黑发紫的小包,穆玉新安慰道:“别担心,把这些包挑开就没事了。”
说着,她拿起做针线活的针,动作熟练又小心地挑开那些小包,黑紫色的血缓缓流了出来。
她用纸擦干净,又用指甲刮了刮剥好的大蒜,解释道:“用大蒜汁消消毒。”
随后把大蒜塞进了周山的肛门,说:“把裤子穿上吧。”
紧接着,穆玉新又说:“让孩子翻过身,露出心口窝。”
说着,她转身到外屋找来一个小火罐,还拿了一把小刀、一些纸、蜡烛和火柴。
她用火柴头在周山胸口按了按,说道:“你们看,这儿发黑发红,这就是病症所在。”
穆玉新点燃蜡烛,将小刀的刀刃在火焰上烤了烤,用纸擦净,然后弯下腰,用一只手稳稳地掐住周山胸口剑突部位下一扁指的地方,另一只手拿着小刀轻轻划了两下,皮肤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十字形刀口,微微渗出血来。
她扯了几张纸条,用火柴点燃,迅速放入火罐中,在罐内空气快要燃尽的瞬间,将火罐稳稳地扣在了周山的胸口。
仅仅过了五分钟,周山就有了痛觉,他猛地睁开眼睛,带着哭腔喊道:“痛,屁眼又痛又痒!”
十三分钟后,穆玉新取下火罐,用火柴棍挑起从胸口拔出的血条,说道:“你们瞧,这血就跟红毛线似的。这说明孩子天热的时候在凉快的地方坐下了,身体进了邪气,屁股也受了冷风。”
爸爸满脸感激,连忙说道:“老嫂子,太谢谢您了!今天要不是您,这孩子可就危险了!”
穆玉新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笑着说:“谢啥呀,咱们都是一个单位的,别这么见外。回去告诉孩子,天热出汗的时候,千万别坐在凉地上,也别坐在背阴的地方,不然这病还会再犯。回家给孩子煮点疙瘩汤,让他好好休息两天。还有啊,这病可千万别听西医的。他们瞎说是什么心肌炎,一到医院就给打点滴。这病就怕凉,点滴那么凉,打进身体里哪能行?好多人就是这么被耽误没了。”
周山的命总算是救回来了,可这病却缠上了他。
二十多岁以后,这病年年都犯,后来周山索性自己学会了放血和拔罐。
多年后他写了个小词:
攻心番,攻心番,烦躁凉累心梗寒。西医滴药完。
体弱蔫,风卷蔫,乏力无能叹惋悬。心窝放血安。
在回家的路上,周山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眉头紧皱,小声跟爸爸说:“爸,我屁眼疼,坐不了。”
爸爸无奈,只好停下车,把周山背到背上。
爸爸一边稳稳地背着周山往家走,一边问:“你怎么会着凉的?都去哪儿玩了?”
周山知道瞒不住,只好一五一十地把去石嘴岩的事儿说了出来。
妈妈听了,一脸担忧地叮嘱道:“那地方邪性,以后可千万别再去了!”
休息了两天,周山就闲不住了,又跑到向阳街找李风顺和高文革玩耍。
几人玩得正起兴,周山和高文革玩拉人角力,一个不小心,只听“咔嚓”一声,周山的胳膊腕脱臼了。
高文革见状,赶忙拉着周山说:“别怕,我带你去找我姥爷,他肯定能治好!”
两人来到高文革姥爷葛根柱家。
葛根柱老爷子一看,伸出一只手轻轻握住周山的手,另一只手搭在他的上肢,稍稍用力一活动,只听“咔”的一声,脱臼的胳膊腕就复位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