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病情的加重,老叔原本坚毅果敢的性格也逐渐发生了变化。如今的他,显得格外窝囊,遇到事情往往选择退缩和逃避。就连一向善良温和的母亲都说他有点“虎”,可在我看来,这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虎”,而是因为他对待徐木匠时表现得太过麻木不仁。
曾经有那么一回,他不紧不慢地抄起棉衣袖子,犹如一只年迈的乌龟般缓缓地朝着场院挪动过去。
就在这时,一名社员瞧见他逐渐靠近,竟然毫不客气地伸手往后用力一推。只见老叔头上卷起来的棉帽子,那两只原本耷拉着的帽耳朵也跟着晃动起来。
他微微扬起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斜睨着那个推搡自己的人,那双眼睛其实并不算小,但平日里总是习惯性地眯成一条缝,仿佛在窥视着什么秘密一般,这一点倒是随了他的母亲。
然而,这一次,兴许是被对方惹恼了,他竟然将双眼睁得浑圆,活像两颗铜铃似的,同时扯着嗓子高喊了一声:“闹啥呀?你别闹哩!”
话音刚落,他便控制不住地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咳咳咳……”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破旧风箱里传出的呼哧声。还没等他把嘴里的那口唾沫咽下去呢,那人居然毫不理会,紧接着又推了他一把。
这下子可把他给逼急了,他一边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一边再次提高嗓门儿,将刚才那句话又高声重复了一遍。就这样来来回回,总共重复了三四遍之多。
瞧着他那副模样,众人心中不禁暗暗感叹,看样子啊,他这一生恐怕都要在这样艰难隐忍的日子当中度过喽。
我记得那是在这几年前一个下午,屋内弥漫着紧张而又期待的氛围。产妇老婶正在炕上艰难地产下她的最后一个孩子,炕上撂着厚厚的幔帐,将里面的情景与外界隔离开来。接生婆在幔帐内忙碌地工作着,时而传出几声低沉的呼喊和安慰的话语。
幔帐外,老叔静静地拿着个凳子坐在屋地上。他微微眯起眼睛,脸上洋溢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笑容,仿佛对即将到来的新生命充满了喜悦和期待。然而,当我好奇地走到他身边时,他却连瞅都不瞅我一眼,甚至一言不发,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可惜的是,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这个孩子最终没能健康成长下去,没过多久便夭折了。后来,他们就曾试图从我父母那里过继一个孩子,希望能填补失去亲生骨肉所带来的伤痛。但母亲出于对自己孩子的深深疼爱和担忧,害怕孩子过去后会遭遇不幸或者被所谓的“相克”影响,终究还是狠下心拒绝了他们的请求。
如果是那老章头在世,今天的老婶可不敢如此放肆!想当年,只因老婶和那那个老杜头儿之间有些眉来眼去、勾勾搭搭的暧昧情事,不巧被老章头给撞个正着。这下可好,平日里温厚讲理的老章头竟借着一件小事儿,对着他俩就是一顿破口大骂呀,硬生生地将人家的“好事”给搅黄咯!
如今这老章头走了,家里的房子经过一番重新改造,这局势可就变得微妙起来啦。几年来老婶总是按捺不住性子,直接向母亲数落起老叔的种种不是来了。
她抱怨道:“二嫂,你说说看,我家那死鬼他老叔,他那身子骨哟,不知道得了啥怪病,搞得我们夫妻俩的性生活少得可怜呐!整整两个月才有那么一回,这日子过得真是憋屈!”
说到气头上,老婶甚至狠心地放言道:“哼,要我说啊,就算把这老齁巴给毒死了,估计都不会有人发现啥端倪!”
母亲一听这话,赶忙压住老婶的话头,连连摆手说道:“哎哟喂,我的好妹妹哟,这可使不得!且不说这种事儿干不得,就算真下了手,那验尸官可不是吃素的,他们那双火眼金睛,啥查不出来?这可是犯罪的勾当啊!”
虽说母亲心里明白,老婶多半也就是过过嘴瘾,开开玩笑罢了,但架不住她成天这么念叨。时间一长,母亲便忍不住将这些事儿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们。
1976年晚秋的一个晚上,跟王艳丽彻底分手后,我满怀失落之情离开了安国供销社,夜色渐浓,月光如水洒落在大地上,我骑上那辆破旧的自行车,缓缓踏上归家之路。
当我刚刚驶过下甸子时,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上岗时,偶尔需要下车推行,这次却有些不同寻常。我心生疑惑,忍不住回头张望,瞬间被吓得毛骨悚然——只见一只体型硕大的狼正悄无声息地尾随在后。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这只狼见到我发现了它的踪迹后,竟然如同乖巧的狗狗一般,稳稳地端坐在原地,仿佛在与我玩一场伪装成狗的游戏。
我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重新推动自行车继续前行。而那只狡猾的狼也迅速站起身来,不紧不慢地跟随着我的脚步。
此时的我尚未察觉到,这不过是它施展的缓兵之计,或许它的同伴正在两侧伺机而动,准备对我形成合围之势。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