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四弟,同样被排除在了万丰供销社街面房的分配名单之外。四弟一直本本分分地在供销社工作,平日里对同事也颇为照顾,本想着能在散伙时得到一套街面房,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可如今,希望就像泡沫一样破碎了。
卫生院的退休老院长,是个古道热肠、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他在得知这件事情后,顿时义愤填膺,第一个站出来为我三弟和四弟鸣不平。“这事儿太不公平了!”老院长气得吹胡子瞪眼,双手不停地挥舞着,“两个好人勤勤恳恳,为供销社奉献了这么多年,咋就落得个没好房的下场?天理何在!”那几日,他逢人便说,四处和人念叨这件事,试图为弟弟们讨个说法。他穿梭在大街小巷,找到那些曾经在供销社工作过的老员工,还有一些平日里有些威望的老街坊,希望大家能一起出面,向相关负责人施压。可在这复杂的利益纠葛中,他的声音显得那么微弱,就如同大海里的一滴水,激不起一丝波澜。
事情的起因,还得从那个调到银南供销社的原二把手许丙昌说起。这人一直觉得是李国庆和三弟联合起来打击报复他。想当初,在万丰供销社时,他和三弟、一把手李国庆之间就有些摩擦。许丙昌为人傲慢,在工作中常常独断专行,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三弟和李国庆曾多次对他的一些不合理决策提出质疑,这让他怀恨在心。如今这调动,在他看来更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于是,他负气没有去银南供销社报到。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一门心思四处托关系,给县社领导施压。他动用了所有能想到的人脉,今天请这个领导吃饭,在酒桌上声泪俱下地诉说自己的“冤屈”;明天给那个领导送礼,表面是表达敬意,实则是暗示对方为他说话。他还通过一些老关系,找到了县社领导的亲戚,试图通过枕边风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一心想着重回万丰供销社,再找机会扳回一局。
在他一番不择手段的折腾下,还真让他如愿以偿。许丙昌大摇大摆地回到了万丰供销社,仿佛这里还是他的天下。一回来,他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在分房子这件事上做手脚。他心里对三弟和四弟憋着一股恶气,怎么可能分给他们街面的房子作为工资款呢?
在分房会议上,他巧舌如簧,像个狡猾的商人。“这两间房,老张平时工作认真,理应给他。”许丙昌指着最好的街面房,一脸虚伪地说道。可谁都知道,老张不过是他的马屁精,平日里就只会阿谀奉承,工作上毫无建树。而对于三弟和四弟,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他们俩情况特殊,唐主任在常盛那边也有工作,就先不考虑了。再者说了,他们为供销社做出的贡献,大家也都看在眼里,可这房子有限,只能先紧着更需要的人。”就这样,弟弟们的希望彻底破灭。
三弟得知分房结果后,只是默默叹了口气。他每天依旧忙碌于常盛供销社的事务,把委屈和不甘都深深地埋在了心底。他知道,就算再怎么抱怨,也改变不了现状,还不如把精力放在工作上,也许以后还有机会。
四弟则有些愤愤不平,他年轻气盛,咽不下这口气。他直接找到许丙昌理论,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许丙昌,你把话说清楚,凭什么不分给我和我哥好房子?我们哪点做得不好了?”四弟满脸通红,眼睛里燃烧着怒火。可许丙昌只是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冷笑着说:“你要是不满意,就去找县社领导,看看他们怎么说。这分房的事儿,都是经过大家讨论决定的,你别在这儿无理取闹。”几句话就把四弟打发了回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万丰供销社的散伙事宜也逐渐尘埃落定。供销社的大门上了锁,曾经热闹的场景不复存在。三弟和四弟虽然没有得到街面房,但生活还得继续。老院长还是时不时地为他们抱不平,可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这场关于街面房的纷争,成了他们心中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也成了万丰供销社散伙历史中的一段不光彩的插曲 。每当弟弟们路过那几间街面房时,心里总会泛起一阵酸涩,那些未说出口的委屈和不甘,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只能渐渐沉淀在心底。
万丰供销社,曾是小镇最繁华的所在,熙熙攘攘的人群、琳琅满目的货物,承载着无数人的生计与回忆,是小镇经济与社交的核心。但是却在市场经济中没有了位置。我最后一次进门就是去找许丙昌。
许丙昌在万丰供销社也算有些资历,平日里自视甚高,总觉得一把手的位置非他莫属。此前,他多次暗中运作,拉拢关系、制造舆论,妄图把现任一把手的三弟拉下马,自己取而代之。然而,三弟在供销社里口碑极佳,为人正直无私,一心一意为职工和小镇居民谋福利,对待工作兢兢业业,那些想扳倒他的人根本找不到任何把柄,许丙昌的计划也一次次落空。
天有不测风云,供销社因资金周转困难,老职工们的劳保费用被拖欠许久,许多老人生活陷入困境,整日唉声叹气。三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四处奔走,试图寻求解决办法。银行贷款申请屡屡碰壁,上级拨款也遥遥无期,无奈之下,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卖掉供销社一处闲置的房产,用这笔钱给老职工们发放劳保费。在三弟看来,这些老职工为供销社奉献了一辈子,绝不能在晚年因生活窘迫而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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