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掠过广场上的青铜雕塑,带来一丝钢轨特有的金属气息。记忆突然翻涌,我想起小时候常跟着父亲来这里看火车,蒸汽机车喷出的白雾裹着煤灰,把俄式站台的穹顶熏得发黑。那时的铁轨像蛛网般向四面八方延伸,调车员吹着哨子指挥车厢编组,车轮与铁轨碰撞的哐当声日夜不息。
“现在那些铁轨去哪了?”老弟仰起头,夕阳在他镜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我指向远处高架桥,流线型的动车正无声滑过,宛如银色的游龙。“都埋进地下了。”我解释道,“高铁和动车让运输效率提升了十倍,而且更安静、更环保。”
暮色渐浓,穹顶的洋葱头亮起暖黄色的灯光。透过建筑的拱形窗,能看到里面改造成的铁路博物馆,老式信号灯与现代高铁模型并肩陈列。历史与未来在这里奇妙交融,那些消失的铁轨没有真正离去,它们化作记忆的脉络,支撑起这座城市更辽阔的天空。
老弟若有所思地点头,忽然指着博物馆外墙斑驳的红砖:“哥,这些老建筑好像会说话。”我望着穹顶在夜空中勾勒出的优美弧线,想起市政规划时为保留这些历史建筑,工程师们如何巧妙地将地下铁路网与古建筑地基避让开。或许这就是城市发展的智慧——不是推倒重来,而是让旧时光在新脉络里焕发新生。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我,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感到无比悲催。在一次体检中,我竟然被查出患有糖尿病,而且病情已经发展到需要每天注射一针胰岛素的程度。
这对于我来说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因为胰岛素需要放在冰箱里保存,这就大大限制了我的行动自由。如果我要出远门,住在其他地方,就必须确保那里有冰箱可以存放胰岛素,否则就无法按时注射。
自从得知自己患上糖尿病后,我心中便充满了无奈和失落。我知道,从此以后,我可能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自由地出去旅游或探亲了。这个病仿佛给我戴上了一副沉重的枷锁,让我无法挣脱。
更糟糕的是,我本身就是一个容易在家生气的人。不仅会和晚辈们产生矛盾,有时脾气还特别坏。强子的媳妇是个老实人,但我也曾和她争吵过。也许正是因为这种性格,我才会得上糖尿病吧,毕竟情绪对身体健康的影响也是不容忽视的。
凌晨四点,强子在黑暗中摸索着穿上磨得发亮的保安制服。客厅的老式挂钟发出滴答声,他轻手轻脚走过他儿子房间,瞥见桌上摊开的数学试卷,红笔圈出的错题像一道道伤疤。
这已经是他连续工作的第18天。白天在医院做后勤,负责清洗手术器械,刺鼻的消毒水味总让他反胃;晚上穿上保安服,在写字楼的监控室里盯着屏幕,看那些加班到深夜的白领进进出出。两份工作的工资加起来,刚好够付小宇的补课费。
强子,您别这么拼了。我不止一次劝他,小宇的成绩我们慢慢抓,身体才是本钱。
强子只是笑笑,往他儿子碗里夹了块肉。他没机会能考上大学,这份遗憾,他不想在他儿子身上重演。
一个闷热的夏夜,强子在监控室里突然眼前一黑。等他醒过来时,额头已经撞在桌角,渗出血珠。同事赶忙送他去医院,医生检查后严肃地说:你这是过度疲劳,再这样下去会出大问题。
躺在病床上,强子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无力。他拨通了医院后勤科科长的电话:张科长,我想全职做后勤,保安那边...我实在撑不住了。
辞去保安工作那天,强子特意去学校接小宇。夕阳把父子俩的影子拉得很长,小宇兴奋地挥舞着试卷。爸爸,我这次数学考了92分!老师说我进步特别大!
强子的眼眶湿润了,粗糙的手掌轻轻摸着他儿子的头。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他突然觉得,这些日子的辛苦,好像都值得了。
然而,当他妻子拿出厚厚的补课费账单时,强子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些年,为了小宇的学习,他们几乎掏空了积蓄,几十万元!但看着墙上贴满的奖状,强子又坚定了信念:只要孩子有出息,一切都值得。
日子依然忙碌,但强子不再那么拼命。他学会了在午休时眯一会儿,周末也会抽空陪小宇去公园。小宇的成绩越来越好,而强子也渐渐明白,教育不仅是金钱的投入,更是陪伴与爱的付出。
我对孙子小宇还是要求严格的,特别是他小学阶段,我怕他身体长不直,学习一阵后就让他靠墙立着。他要偷懒我是不允许的。到了初中,他的功课我只能辅导他语文了。
某个周末的清晨,我带着小宇去菜市场。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小宇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回头喊道:爷爷,等我长大了,一定让您和奶奶过上好日子!
我笑着加快脚步,晨光中,他仿佛看到了希望的影子。那些为生活奔波的日子,那些咬牙坚持的夜晚,此刻都化作了温暖的力量,支撑着他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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