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乱流如沸腾的铁水灼烧着皮肤,洛千瓷拽着萧砚白的手臂在时空裂隙中穿行,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周围的尖啸——不是音为恐惧,而是因为掌心传来的异常触感。萧砚白的体温低得惊人,脉搏紊乱如断弦,更可怕的是,他瞳孔中的双色光芒正在被吞噬,右瞳已完全化作深不见底的黑潭。
“坚持住!”她的身音被乱流撕成碎片,暗影短刃划出的逃生通道却在接触虚空的瞬间崩塌。三天前在主祭坛的决战后,萧砚白强行封印虚空核心时被侵蚀的暗能量,此刻正如同苏醒的毒蛇,沿着他的经脉啃噬生机,而那些本应守护他的古神之力,却在体内形成狂暴的旋涡,随时可能将他撕裂。
“洛......”萧砚白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含着碎玻璃,“别管我了......漩涡核心需要有人镇守......”
“闭嘴!”洛千瓷反手给他一记耳光,力道大得让自己的手腕发麻。萧砚白愣住的瞬间,她趁机将一枚治愈魔晶塞进他口中,“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光与影的共生者,缺一不可。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的水晶磨成粉撒在虚空里!”
这句话起了作用。萧砚白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却在下一秒被痛苦扭曲。洛千瓷看见他手臂上的金色纹路正在与黑纹绞杀,皮肤下鼓起一个个蠕动的包囊,那是古神之力与虚空能量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她咬咬牙,解开衣襟露出心口的月光图腾,将自己的暗影之力毫无保留地注入他体内——哪怕透支生命,也要为他争取一线生机。
时空裂隙终于在前方透出微光。当两人跌出通道时,洛千瓷发现他们回到了影族圣地的祭坛废墟。月光穿过坍塌的穹顶,在萧砚白脸上流淌成银辉,他的呼吸已经微弱到几乎不可闻,右瞳的黑色正在向左眼蔓延,嘴角溢出的不再是黑血,而是带着星光的金色粉末——那是古神之力在溃散。
“族长!”阿离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少年战士抱着急救箱狂奔而来,却在看见萧砚白的模样时骤然止步,“他......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去把祠堂的暗影圣泉搬来。”洛千瓷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指尖却在颤抖,“再把云栖月的傀儡核心拿来,还有......”她顿了顿,“把我房间里的木盒拿来,里面装着......装着萧砚白送我的东西。”
阿离点头离去,脚步声消失在废墟中。洛千瓷解开萧砚白的衣襟,露出心口的阴阳鱼纹身——那是共鸣的印记,此刻却如即将熄灭的烛火,忽明忽暗。她将圣泉的泉水滴在纹身上,暗影之力混着泉水渗入他体内,竟让那些金色粉末暂时停止了流逝。
木盒被匆匆送来。洛千瓷打开盒盖,里面躺着三枚物品:边境小镇相遇时萧砚白送她的晒干蒲公英,圣地决战后他留下的水晶残片,还有一张被血染红的纸条,上面是他潦草的字迹:“光与影的平衡,需要有人守护。”
眼泪突然不受控制地落下。洛千瓷想起那个黄昏,他们在边境小镇的废墟中相遇,萧砚白蹲在断墙下为受伤的流浪猫包扎,阳光穿过他的发丝,在蒲公英绒毛上镀上金边。那时她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旅者,却不知道命运早已为他们系上不可分割的羁绊。
“你看,你还欠我一个解释。”她握住他的手,将蒲公英放在他掌心,“为什么在遇见我之前,就已经有了影族圣物的碎片?为什么你的水晶能与暗影之力共鸣?”
萧砚白的睫毛轻颤,右瞳的黑色中闪过一丝银蓝。洛千瓷见状,连忙将水晶残片按在他眉心,同时调动体内的暗影之力,在两人之间构建精神链接。当意识进入他的识海时,她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那是一片荒芜的雪原,天空中漂浮着破碎的光暗双鱼图腾。萧砚白的意识体跪在中央,浑身缠绕着虚空锁链,古神虚影被锁在他背后,金色的血液顺着锁链滴落,冻结成冰晶。而在他前方,无数心魔化作黑袍首领的模样,正在用骨针刺穿他的心脏。
“萧砚白!”洛千瓷的意识体冲过去,暗影短刃劈开最近的心魔。那些心魔在接触到她的暗影之力时,竟化作她曾经见过的幻象:萧砚白被虚空吞噬的画面,他变成古神后失去自我的画面,还有......他独自坐在废墟中,手中握着半枚新月碎片的画面。
“这些都是假的!”她挥剑劈开另一波心魔,“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从你第一次用光明魔力治愈影族战士时,我就知道你藏着秘密——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了守护我们,一次次赌上生命!”
萧砚白的意识体缓缓抬头,眼中是破碎的迷茫:“我......是古神的容器。从出生起就被种下契约,我的存在只是为了在危机时成为封印的钥匙......这样的我,真的有资格与你并肩吗?”
洛千瓷突然想起在时空通道中看见的未来画面,那个与萧砚白容貌相同的古神,在燃烧的大陆前露出的悲悯眼神。她单膝跪地,与他的意识体平视,暗影之力在身后凝聚成十二道狼影,每道狼影都驮着他们共同的记忆:祠堂中的共鸣,祭坛上的背靠背战斗,还有昨夜他为她挡住致命一击时,眼中闪过的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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