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宝的手机“嗡”地震了一下。
不是微信群的斗图,不是李钢镚的无厘头段子,更不是酒店女服务员发来的“您满意本次服务吗”。
是那种让人寒毛一竖的短信提示音。
他低头看了眼屏幕,一行整整齐齐的黑色简体字跳了出来:
【别多管闲事,否则你连骨灰都没人收。】
没有署名,没有发件地址,像一把锈迹斑斑却依旧雪亮的刀,贴着脖子轻轻擦过。
张大宝眼皮一跳,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攥住了杯子。
琥珀色的酒在玻璃杯中缓缓旋转,如同他脑海里起伏的猜测与思绪。
李钢镚凑过来,眼神一瞥,皱起浓得能夹死蚊子的眉毛:“张哥……你这是不是得罪黑社会了?”
张大宝抬头看着他,咧嘴一笑,那种笑容就像是加了糖的毒药,甜得发腻,却透着一股子险劲儿:“你见过黑社会用这么标准的标点符号发威胁短信的吗?”
“诶?好像还真没——”
“闭嘴,听我说。”
他一边把手机塞回兜里,一边招了招手,把李钢镚扯进了角落的隔音卡座。
赵大嘴像个探头探脑的鹦鹉,也马上跟了过来,手上还端着三杯调好的长岛冰茶,八卦值拉满。
张大宝压低声音,把短信的事说了一遍。
李钢镚立刻怒了,撸起袖子就是一副要砸人的架势:“信不信我今晚就冲陈富贵办公室,把他按马桶里灌他一肚子马桶水再踹他出门!”
张大宝一脸“你别添乱行不行”的表情,用酒杯轻轻敲了敲李钢镚的脑门:“你那脑子啊,用来干架可以,用来搞情报,还是给赵大嘴让让位子。”
说曹操曹操到,这边赵大嘴已经端起一杯冰茶抿了一口,龇着牙笑成一朵菊花:“张哥你放心,要打听消息,这事包在我赵大嘴身上!我舌头能甩出八百字一秒,吓不死他们也能烦死他们。”
张大宝点点头,“都说猪队友最怕话痨型的,这回也该你发挥主角光环了。”
赵大嘴大嘴一咧,仿佛喝了三斤自信兑伏特加,“你等我消息!”
说完一骨碌蹿出去,在人群中钻来钻去,比那年他小学逃跑躲老师还灵活。
几个小时后。
赵大嘴挤着一脸兴奋跑回来,身上带着几分酒精味和一口蒜香味,脚步都快飘起来了。
“张哥,太牛了!我刚刚和小翠套完话!她堂哥的朋友的表弟认识钱老板他们家司机,听说最近陈富贵和钱老板勾搭得不行,两人见面比情侣还频繁。他们还嘀咕着什么‘一锤定音’的计划,要下死手把你赶出酒吧!”
李钢镚听完直接拔出腰带,差点当绳索用:“我现在上去,把陈富贵捆铁柱上烧烤!”
“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烤人啊?”张大宝无语地叹了口气,拉住他。
他眼神却亮了,像是看见了猎物露出破绽的那一瞬。
嘴角勾起,瞳孔里映出吧台灯光下滑腻的琥珀色。
“很好嘛……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王八卦也凑过来,脸色有点复杂,手里折着酒水单子,指节发白:“张老板,这事要不要报警?如果真的是他们搞鬼,那太不讲规则了。”
张大宝轻轻摆了摆手,神情却意外地轻松:“报警?呵,那得我们无力反击才报。我们这叫——让敌人先得意起来,然后……”
他没说完,仿佛特意留下一段空白,让空气酝酿一股莫名其妙的壮大气场。
王八卦皱眉:“你该不会真打算直接对上钱老板?你才刚扎根这酒吧几天啊。”
张大宝抿了一口酒,像吃火锅加了老干妈,眼睛都亮了:“这才好玩。”
他扭头望向窗外,夜幕降临,远处的霓虹像城市失眠的眼睛,一眨不眨。
几分钟后,张大宝突然吩咐赵大嘴:“去放风,说我怕了,不打算再插手这生意,准备退场。”
赵大嘴愣了一秒:“那他们会——”
“你只管说。”张大宝勾勾手指,又把李钢镚拉近些,“钢镚,咱俩这几天,再低调点。”
“懂!”李钢镚立刻挺胸,脸上一本正经:“我回去收拾收拾,再投个保安简历,重新做人!”
“…你直接给我呆后台盯点事就行,用不着真去当保安。”
王八卦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哭笑不得,但隐隐也感受到一种风雨欲来的对决感。
紧接着,风声很快传出去。
“张大宝怕了。”
“他要退了?真的假的,前脚还跟王八卦握得亲热着呢。”
“听说是有人威胁他,吓得不行。”
晚间酒吧的笑声和蹦迪声中,已经有几个西装革履的陌生男人默默围到了角落的卡座。
他们表面低头喝酒,眼神却在大厅各处流动,眼神里都写了两个字——“老板”。
而那边,钱老板和陈富贵正窝在高层写字楼的办公室里,互相碰着酒杯,笑得跟中六合彩似的。
陈富贵敲着桌子,语气得意得像只刚拔完毛的公鸡:“这张大宝还真怂,一条短信就吓破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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