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触碰到帝寒玄掌心的瞬间,冰龙法相突然发出悲怆的龙吟。他终于明白白无相的阴谋:那些嵌在青鬼体内的龙鳞碎片,早已被种下铜炉山的魔气种子,每一次使用龙力,都是在浇灌这些种子生长。此刻山坳深处,时空裂隙的轮廓已在魔气中若隐若现,裂隙里翻涌的,正是苍澜仙界的天劫雷云。
“三皇子,闭眼!”帝寒玄突然将长枪刺入自己心口的龙鳞,冰蓝色血液飞溅而出,竟在半空凝成冰龙锁链,将白无相拖入自己的绝对零度领域。他的龙翼完全展开,遮住了三皇子惊恐的视线,却让背后的冰龙法相露出破绽——白无相趁机将魔气注入裂隙,雷云瞬间化作狰狞的冰龙虚影,对着帝寒玄的本体狠狠咬下。
剧痛中,帝寒玄听见了遥远的钟声——是仙乐国悦神大典的晨钟,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怜光咒。他心口未被龙鳞覆盖的皮肤突然发烫,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谢怜的咒文印记,正与白无相面具上的裂痕产生共振。“原来如此……”他忽然笑了,龙爪抓住白无相的手腕,将对方的魔气导入自己即将完全覆盖的第三片龙鳞,“你的目标,是借我的石龙化,让苍澜天劫降临天官世界。”
白无相的面具轰然碎裂,露出底下半张焦黑的脸:“你以为自己能阻止?当最后一片龙鳞覆心,两界……”话未说完,帝寒玄的龙爪已掐住他的咽喉,寒霜冰龙长枪从他后心穿出,枪尖冻结的,正是裂隙中即将落下的天劫雷霆。
“可你忘了,”帝寒玄的声音轻得像冰棱坠落,“冰龙在陨落前,会用逆鳞钉死自己的天劫。”他望向东南方,那里的悦神灯火突然连成银河,一道金色流光正穿透云层而来。心口的第三片龙鳞终于完全覆盖,他的视线却前所未有的清晰——在流光中,他看见谢怜身着悦神金袍,手持净琉璃灯,正为他照亮最后一丝返回苍澜的星途。
青鬼山脉的战斗在晨雾中落幕。帝寒玄单膝跪地,指尖抚过心口完全凝结的冰鳞,那里不再有心跳,却流淌着苍澜仙界与天官世界的混合灵力。三皇子颤抖着为他披上披风,发现将军的银发中竟混着几根金红色的发丝——那是怜光咒与龙力共鸣的痕迹。
远处,白无相的残骸化作黑雾消散,时空裂隙也随之冰封。但帝寒玄知道,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他的石龙化进程已无法逆转,而谢怜手中的净琉璃灯,正照亮他接下来的路——无论是作为极北的冰龙将军,还是苍澜的万年冰龙,他都必须在两界崩塌前,找到那片能承载双界的,永不融化的冰原。
龙骑士们开始收拾战场,冰棱上冻结的青鬼尸体化作细碎的蓝光,飘向仙乐国方向。帝寒玄忽然听见脑海中响起花城的轻笑:“寒渊公子的冰,果然比黑水沉舟的水更难融。”他抬头,看见一只银红色的死灵蝶停在龙角尖,蝶翼上的血纹,竟与他心口的冰鳞纹路完全吻合。
“该启程了,将军。”副将递来染血的帅旗,旗面上的冰龙图腾在晨光中愈发清晰,“仙乐国的城门,已经为您的冰龙虚影,开了半扇。”
帝寒玄站起身,龙角上的星芒与仙乐国的悦神灯交相辉映。他知道,在那座即将覆灭的国度里,在那位即将跌落尘埃的太子身边,他将迎来比苍澜天劫更严峻的考验——用他即将石化的心脏,去守护那簇,哪怕被风雪熄灭千万次,也会重新亮起的,人间灯火。
黄泉花径·逆时行歌
晨雾未散的山径上,帝寒玄的玄冰战靴碾碎最后一片青鬼冰晶,却在抬脚时惊觉——雪地上竟绽放出妖冶的赤红彼岸花,花瓣边缘凝结着极北冰棱特有的霜纹,这本该生长在黄泉河畔的花,此刻正沿着他的脚印,在仙乐国的土地上织出一条血色冰路。
“将军,您的脚印……”三皇子的声音带着颤抖。帝寒玄低头,看见自己的靴底已半透明化,露出底下泛着冰蓝色的龙鳞足趾,每片鳞甲缝隙间都渗出极细微的金光——那是怜光咒在他石龙化过程中强行注入的人间香火力。更诡异的是,彼岸花的花茎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吸收他的龙血,却在接触金光时发出滋滋的净化声。
“是时空错位的反噬。”他忽然想起苍澜仙界的《逆时镜鉴》记载:“当外来者强行滞留异时空,黄泉之花会沿着他的因果线生长,直至将其拖入该时空的既定命运。”龙角尖的星芒突然暗淡,他终于意识到,白无相消失前注入的魔气,早已将他的存在与仙乐国的灭国倒计时绑定——每一朵彼岸花的盛开,都是在为八百年后的永寂冰原埋下死亡的种子。
使团行至青鬼山脉出口时,天际线突然裂开两半:西北方仍是极北的永夜苍蓝,东南方却已染上仙乐国特有的金红朝霞,而在交界处,无数彼岸花正逆着风向生长,花瓣指向的,正是仙乐皇宫的方向。帝寒玄的龙角突然发出蜂鸣,他“看”见了超越肉眼的画面:八百年后的鬼市,花城正握着染血的银蝶,而蝶翼上的纹路,竟与他脚下的彼岸花完全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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