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无边的黑暗。
燕逢侠感觉自己漂浮在虚无之中,没有知觉,没有思想,只有一片混沌。
偶尔,耳边会传来模糊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又听不真切。
“燕大哥...求求你醒醒...”
这是孟露的声音。
燕逢侠想回应,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甚至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已经三天了,再这样下去...”孟露的声音带着哭腔。
另一个声音响起,是孟天仇:“露儿,别太担心。他体质特殊,没那么容易死。”
“可是他的气息越来越弱了...”这次是柳轻烟的声音,“《青玉案》上说,双子同命,如果燕大侠死了,孟姑娘会不会...”
“不会的!”孟露突然提高了声音,“我不会让燕大哥死的!”
燕逢侠感到一只柔软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接着是一阵刺痛——似乎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划开了他的皮肤。
温热的液体滴在他的嘴唇上,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露儿!你干什么!”孟天仇惊呼。
“我的血可以救他...”孟露的声音虚弱但坚定,“《青玉案》上说,圣血可解百毒...”
“可你已经很虚弱了!再失血会...”
“他是我哥哥!”孟露几乎是喊出来的,“我不能失去他...再一次...”
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燕逢侠脸上。
不是血,是泪。
突然,一股奇异的力量从燕逢侠体内升起。
他感到左臂一阵刺痛,接着是灼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游走。
耳边传来柳轻烟的惊叫:“他的手臂!那些纹路在动!”
燕逢侠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幅诡异的景象——他左臂上的青纹竟然像活物一般蠕动,逐渐形成一条完整的蛇形图案,从手腕一直延伸到肩膀!
“燕大哥!”孟露惊喜地叫道,但随即脸色一变,“你的额头...”
柳轻烟递过一面铜镜。
燕逢侠看到镜中的自己额头上浮现出一个奇特的印记——像是一条盘绕的小蛇,与孟露肩膀上的胎记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孟露的额头也浮现出同样的印记。
两个印记微微发光,似乎在互相呼应。
“血脉苏醒...”孟天仇喃喃道,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二十年了...终于...”
燕逢侠挣扎着坐起来,发现自己在一个简陋的农舍里。
窗外夜色深沉,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我们在哪里?”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青山村。”柳轻烟递给他一碗水,“离废弃庄园有二十里。你昏迷了三天。”
燕逢侠看向孟露,发现她脸色苍白如纸,手腕上缠着布条,已经被鲜血浸透。
他心头一紧:“你用了多少血?”
孟露勉强一笑:“不多...你没事就好。”
燕逢侠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凉如雪。
他转向孟天仇:“《青玉案》上说的‘双子同命’是什么意思?我和孟露真的是...兄妹?”
孟天仇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二十年前的那个雨夜,魔教总坛被攻破。教主冷千秋——也就是你们的父亲——在临死前将你们托付给我和孟老爷子。我带着你,孟老爷子带着露儿,分头逃离。”
“那我师父燕九...”
“就是带你离开的执法长老。”孟天仇叹息道,“他为了保护你,隐姓埋名,以刀客身份隐居山林。我则暗中保护露儿,同时追查当年真相。”
燕逢侠脑中一片混乱。
他从小跟着师父学艺,师父沉默寡言,从未提起过他的身世。
现在想来,师父确实有很多可疑之处——比如他总在月圆之夜独自饮酒,比如他有时会看着燕逢侠的脸出神...
“司徒家和柳如风为什么追杀我们?”燕逢侠问道。
“因为《青玉案》中记载着一个秘密。”孟天仇压低声音,“关于魔教圣物——‘青玉鼎’的下落。”
“青玉鼎?”
“相传此鼎能炼制长生不老药。”孟天仇解释道,“二十年前,魔教覆灭前夕,教主将鼎藏了起来,只有你们兄妹二人合璧,才能找到它。”
燕逢侠想起那两块能拼合的玉佩:“和玉佩有关?”
孟天仇点头:“玉佩是钥匙,而《青玉案》是地图。柳如风和司徒家都想得到青玉鼎,所以...”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哨声。
孟天仇脸色一变:“不好!他们找到这里了!”
柳轻烟迅速熄灭了油灯:“从后窗走!”
四人刚冲出后窗,前门就被人踹开。
火把的光亮中,司徒明的声音传来:“搜!一个角落也别放过!”
燕逢侠虽然苏醒,但身体还很虚弱。
孟露扶着他,两人踉踉跄跄地向村后的树林跑去。
孟天仇和柳轻烟断后,警惕地观察着追兵的动向。
“往山上走!”孟天仇低声道,“那里有个猎人小屋,暂时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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