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会知道?”徐明远眼中的疯狂褪去几分,肉瘤蠕动的速度减缓。苏璃趁机发动蚀灵术,将他体内的晶壁碎片剥离:“茧盟骗了你们,所谓的‘新茧’不过是让你们成为天道的傀儡。”她展示自己掌心的茧纹,“我们同样被茧化过,但现在——”
毒姬突然扯开衣领,心口的茧纹已化作混沌双鱼图:“现在我们的灵根,是和这片土地、这些凡人一起长出来的!”她甩袖将玄霄宗弟子们的储物袋击飞,里面滚落的不是灵草仙丹,而是成叠的凡人卖身契,“看看你们抢了多少民脂民膏,还好意思说正道?”
飞舟上的修士们面面相觑,有人捡起卖身契,突然想起宗门灵田的佃农们早已饿死在寒冬。徐明远盯着陈墨掌心的淡金脉络,突然喷出一口黑血——被剥离的晶壁碎片在他体内自爆。陈墨及时用苍生剑护住他心脉,却发现他识海中藏着一幅残破地图,标着“茧盟总部·九渊茧宫”。
“他们……要收集三千世界的愿力,重筑原初之笔……”徐明远临终前的话让空气凝固。苏璃翻开《混沌真解》残页,最新浮现的字迹如泣血:“当悲愿聚成茧,新笔将蘸众生血。”她望向陈墨,蚀灵瞳第一次泛起恐惧,“茧盟要的不是维持旧规则,是用众生的苦难,制造比观想之巢更可怕的‘悲愿之茧’!”
山风掠过道观,王老汉带着村民们捧着野菜粥赶来。他们不懂玄霄宗、茧盟,只知道这些穿光鲜道袍的人又来捣乱,而那个总说“仙路在脚下”的年轻人,又一次护下了他们的茅屋。“求道者大人,喝口粥吧。”老妇人颤抖着递过陶碗,粥面上漂着几片珍贵的野山参——那是她藏了三年给孙子治病的。
陈墨接过碗,突然感觉掌心的脉络与碗底的裂痕共鸣。他低头看去,裂痕中竟映出其他世界的景象:西方荒原上,凡人举着火把对抗吞噬星光的黑茧;东海之滨,鲛人在破碎的珊瑚礁下用血泪凝聚新的灵脉;甚至妖域深处,兽王正带着族群跪拜苍生道观的方向,将兽牙磨成的“愿力珠”投入虚空。
“毒姬,苏璃,”陈墨突然起身,苍生剑在阳光下划出银河般的光轨,“徐明远的地图上,九渊茧宫位于混沌海与三千世界的夹缝。而现在——”他指向山脚下逐渐聚集的凡人,他们手中的农具、身上的补丁、眼中的期待,都是最强大的道标,“我们的每一份悲喜,都是破茧的利器。”
毒姬将蛇首杖插进地面,紫色毒雾化作路标,指向北方:“老娘早就憋坏了,正好去会会这些躲在茧子里的老鼠。”苏璃则取出初代逆茧者的笔杆,笔杆与苍生剑共鸣,在空中画出传送阵:“茧盟吸收悲愿,我们就带着希望去。记住,陈墨——”她凝视着他眼中倒映的众生相,“当你觉得肩上的担子太重,就想想这些捧着野菜粥的凡人,他们才是这条仙路的主人。”
传送阵光芒亮起的瞬间,陈墨突然听见无数细碎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是王老汉的孙子第一次握住渔叉的喜悦,是山那边村落里新诞生的婴儿啼哭,甚至是昨夜他教村民们结印时,某个少女偷偷在他衣摆绣的小剑图案。这些凡人最朴素的情感,正汇聚成比任何天道都要强大的力量。
“出发吧。”陈墨踏上传送阵,苍生剑在他背后展开光翼,每一片羽毛都是凡人的剪影,“这次,我们不是去摧毁某个茧,而是要让所有困在茧中的灵魂,都看见破茧而出的光。”
传送阵光芒消失的刹那,苍生道观的石碑突然浮现新的字迹:“道在蝼蚁,亦在苍穹;悲愿成茧,心火为锋。”王老汉摸着石碑上的字,突然想起陈墨说过的话——仙路从来不是少数人的特权,当第一个凡人捡起枯枝对抗豺狼,当第一个村妇用泪水灌溉灵草,这条由众生脚印踩出的路,就已经在混沌海中劈开了新的航道。
而在九渊茧宫深处,巨大的悲愿之茧正缓缓转动,茧壁上倒映着陈墨一行人的身影。茧顶坐着个身披百衲衣的老者,手中握着半支染血的原初之笔,笔尖滴落的不是墨水,而是三千世界凡人的血泪。他望着茧壁上的金色光翼,嘴角勾起冷笑:“逆茧者终究还是成了茧中蝶,可惜啊,这一次的茧,是你们亲手用希望织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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