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如露,河水如带。
深秋的夜晚原本就笼罩着一层瘆人的杀气。
因为这群虎纹锦袍杀手的存在,寒夜的杀气更重。
杨谦看见他们联手杀人的架势,清楚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中锐士。
他们的刀法简洁明快,刀刀狠辣却不失准头,一招一式毫不拖泥带水,随便拎出一个都足以在寻常府县撑起一个小帮派,更难得是二十几人的攻守很有章法,其精锐程度犹在自己率领的雄鹰城守军之上。
如此厉害的锐士一般都是皇城千挑万选的精英,就算不是御林军,至少也是王公大臣麾下的死士。
杨谦原以为带着曹琳等十位骁勇善战的雄鹰将士,遇到一般江湖杀手完全不惧,此时心里却有点动摇,虚张声势指着对方恐吓道:“大胆贼子,你们怎敢在楚国境内冒犯皇帝陛下,你们就不怕满门抄斩吗?”
他又惊又怒,说话时不知不觉使出了六七成真气,声音如热浪喷发出去,震得所有杀手耳膜作响。
虎纹锦袍杀手果然被他的气势震慑,急忙收住冲锋的步伐,怔忡不定的望向杨谦。
那虬髯首领刀锋斜斜下垂,上上下下打量杨谦,眼中散发凶悍傲气,森然道:“你是何人?”
杨谦迄今为止没有授予官衔,项樱曹子昂杜康等人有意推他为讨逆威武大将军,但杨谦颇有自知之明,自知才德军功不足以服众,仗着跟项樱的亲厚关系贸然自封什么讨逆大将军,恐怕招致楚国文臣武将反感。
万一此次勤王讨逆输的一败涂地,这个讨逆威武大将军恐怕将沦为千古笑柄,所以坚辞不受,明面上的理由是“我于国于民未立寸功,贸然身居高位影响不好,暂时就以陛下的侍卫长助陛下掌管一切。”
项樱对军国大事向来随波逐流,曹子昂杜康等人觉得他的话甚有道理,也不勉强,杨谦这一路就以侍卫长的身份发号施令。
“本官乃大楚皇帝陛下侍卫长杨柳,你们是什么人,胆子大到没边,是不是活腻了?”
杨谦的声音自有一种慑服千军的辉煌气势。
虬髯首领精光闪闪的眸子端详杨谦,冷冷道:“什么狗屁侍卫长杨柳?本官久在江陵,从未听说废帝身边有你这号人物,你是哪个狗洞里冒出的杂碎?
行啦,本官懒得跟你们废话,你们给我听着,陛下已在江陵登基,是我大楚唯一的皇帝,你身边的项樱已是废帝,本官劝你们识时务,把项樱交出来让我们处死,否则别怪本官心狠手辣,将你们杀的片甲不留。”
项樱身边那个体态丰腴的紫袍美妇舞动宝刀,义愤填膺道:“沈春澜,你这狗贼太猖狂了,本公主明明已跟项黛达成协议,由我出面劝说樱儿归隐田园,不去江陵城竞争帝位,你们不得对她下手。你怎敢违背项黛命令,突然对我们动手?”
杨谦扭头瞅了眼那美妇,轻声询问项樱:“樱儿,这娘们是谁?你跟她熟吗?是不是她把你抓来的?”
那美妇见杨谦出言粗俗无礼,气得肥胖身躯不住发抖,大怒道:“放肆,你是哪来的狗东西,敢对本公主如此无礼,还敢直呼樱儿名讳?信不信我诛你九族?”
项樱听到杨谦那句娘们又好气又好笑,秀眉几乎皱成一朵蘑菇:“杨柳,不得无礼,这是我姑姑安宁长公主。”
杨谦毫不理会安宁长公主项淄的谩骂,饶有兴趣道:“安宁长公主?怎么又冒出一个长公主?她和安国长公主是什么关系?姐妹吗?”
安宁长公主项淄秀眉一轩,正要教训不知礼义的杨谦,虬髯首领沈春澜嘲讽道:“长公主殿下,你一大把年纪,怎么还是这般天真幼稚,竟连陛下的场面话都听不出来?
陛下已下诏令,必要将伪帝项樱送去见靠山王,你若袖手旁观,我们自然不会伤你分毫,你若是阻碍陛下成就大业,那就别怪我们翻脸不认人。”
项樱项淄同时花容失色,项淄肥嘟嘟的圆脸气得近乎扭曲,愤然道:“你这狗贼满口胡言,我和项黛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她怎么可能对我下手?”
杨谦只听了寥寥几句,就断定这安宁长公主和项樱是一路货色,单纯善良的金枝玉叶,全然不知人心险恶。
安国长公主项黛都已篡位称帝,自然要清除一切敌人,而项樱是她最大的敌人。
古往今来无情最是帝王家,亲如父子兄弟都可以一刀斩之,更遑论区区一个侄女姐妹,有什么杀不得的?
他见安宁长公主满脸怒容,丰腴身躯如风中蒲柳一样颤抖,忍不住讥讽道:“喂,我说公主大人,你年纪老大不小了,又是在皇宫那个名利场中长大的,连无情最是帝王家这句话都没听过吗?项黛要坐稳帝位,必须除掉樱儿,你劝她放樱儿归隐田园,简直是痴人说梦,她不杀你才怪。”
安宁长公主项淄正在气头上,不知杨谦身份,见他对皇帝项樱和自己毫无敬意,将对项黛的背刺之恨尽数发泄到杨谦头上,挥刀当头猛砍,大骂道:“你这混蛋给我闭嘴,你有什么资格插手我皇室之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