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初的指尖刚触上门把手,一股冰锥般的寒意便顺着神经窜进骨髓。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眼前的蓝光小门在瞬间扭曲成漩涡,意识被扯进无尽的虚空。
黑暗中,无数半透明的身影如烟雾般漂浮,他们的轮廓在虚空中忽明忽暗,喉间发出细碎的呜咽,像极了被风揉碎的叹息。
温梨初下意识攥紧胸前的玉佩——那是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传家宝,此刻正贴着心口发烫,像团烧不尽的活火。
"你是否愿意牺牲一切,换取世界的平衡?"
低沉的询问声从四面八方涌来,震得她耳膜发疼。
温梨初踉跄一步,脑海里突然炸开父亲的脸。
三年前暴雨夜,病床上的男人攥着她的手,指节因用力泛白:"梨初,温家血脉从来不是荣耀,是刻在骨头上的枷锁。"
"如果这枷锁能护你周全......"他当时笑了,眼尾的皱纹里浸着血,"爸爸愿意替你扛到最后一刻。"
虚空中的身影突然清晰起来。
青衫老者、穿旗袍的妇人、持剑的少年——他们的眉眼与温梨初有七分相似,眼尾都带着温家特有的丹凤眼。
最前面的白发老者抬手,指尖点在她眉心,记忆如潮水倒灌:
百年前,温家先祖用血脉之力封印过暴走的能量核心;二十年前,她母亲为救地震中的孩童,在废墟里耗尽最后一丝生命力;而父亲临终前咳在她手背上的血,竟泛着与此刻虚空同色的幽蓝。
"每一滴血脉,都是拿命换的。"老者的声音像古钟震颤,"你见过春樱吗?
开得最盛时,便是落得最惨时。
血脉之力的巅峰,是灵魂的湮灭。"
温梨初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想起裴言澈在恋综里替她挡镜头时泛红的耳尖,想起他在她拿影后奖杯那晚,藏在后台的玫瑰和"我等你"的口型,想起刚才屏障外他撞得指节发白却仍在喊"梨初"的模样。
"我愿意。"她突然开口,声音比想象中更稳,"用我的命换该护的人,总比让他们为我送命强。"
虚空中的先祖们同时露出悲怆的笑。
白发老者抬手,一道蓝光没入她眉心,温梨初痛得弯下腰,却看见记忆里父亲的背影突然转身——他年轻时的模样,穿着白大褂站在实验室,怀里抱着襁褓中的她,对着镜头说:"这是我女儿,温梨初,以后要成为比我更勇敢的人。"
"傻孩子。"妇人模样的先祖抚过她的发顶,"你母亲最后说,她不后悔用命换那七个孩子。
你父亲......他早就算到今天,所以才把玉佩里的传承之力留给你。"
温梨初这才发现,胸前的玉佩不知何时裂开细纹,里面流转的幽光正顺着她的血管蔓延。
她的指尖泛起蓝光,像被注入了银河的碎片。
"记住,当你觉得撑不住时......"老者的身影开始消散,"回头看看。"
意识突然被拽回现实。
温梨初踉跄两步,扶住门框才站稳。
她低头,掌心躺着玉佩的碎片,最后一丝蓝光没入皮肤,留下淡青色的纹路,像藤蔓爬过手腕。
"叮——"
机械音从门内传来,蓝光小门缓缓开启,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通道。
墙壁上嵌着幽蓝的晶石,每走一步都能听见空荡的回响。
通道尽头有昏黄的光,影影绰绰能看见圆形穹顶的轮廓。
"梨初!"
熟悉的呼喊混着震动传来。
温梨初猛地回头,正看见屏障外的裴言澈——他额角渗血,西装被扯得皱巴巴,手掌还按在屏障上,指缝里溢出的血珠在屏障上晕开红雾。
李昊天半蹲着操作便携式电脑,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脸上;陈昱霖攀在阶梯侧边的能量节点上,徒手掰着金属外壳,手臂上青筋暴起。
"节点要炸了!"陈昱霖的嘶吼混着金属扭曲声,"这些破东西吸收了温家血脉的能量,现在过载了!"
温梨初这才注意到,阶梯两侧的能量节点正疯狂闪烁,蓝光几乎要凝成实质。
地面的青石板裂开蛛网纹,头顶的水晶灯摇晃着,有碎片簌簌落下。
"阿澈,退开!"她冲屏障外喊,可声音被屏障吞得只剩嗡嗡的尾音。
裴言澈像是听见了,突然转身拽住李昊天的后领,将人往阶梯下甩去。
陈昱霖也从节点上跳下来,滚进旁边的雕花柱子后。
下一秒,节点爆发出刺目的蓝光。
温梨初被气浪掀得撞在门框上,眼前发黑。
她看见屏障出现裂痕,裴言澈逆着光冲过来,手臂上还滴着血——他刚才大概是用身体撞开了李昊天。
"走!"裴言澈的口型被爆炸的轰鸣撕碎,"我要你活着!"
温梨初的眼泪突然涌出来。
她想起小时候捉迷藏,裴言澈为了帮她躲在阁楼,被锁了三小时;想起她第一次拍吻戏紧张到忘词,他在后台握着她的手说"我陪你对一百遍";想起前晚在酒店,他抱着她的腰说"梨初,我贪得无厌,想和你过很多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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